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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做检查吧。”
没给出确切回应。
时知许有些费力地直起腰,难得沉不住气,想追问什么。
“笃笃——” 管家李叔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到二人耳朵:“二小姐从抢救室出来了。”
话音未散,时知许将一切抛诸脑后,率先拉开门。
李叔侧了侧身,点头问好,同时将掌心的白色药瓶掩在身后。
氯沙什么?
脑海自动跳出许多药学专业名词,时知许只是看了一眼,拉高口罩,朝他回礼,便步履匆匆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
病房外,沈妍抱臂倚在墙边,看向站在窗边的背影,如是说:“检查结果应该快出来了,你别太担心,上次也没多大事,放轻松。”
黄昏煌煌,时知许逆光而站,手边是一方檀木匣子,里面放了佛珠和平安扣,她掌心躺着一枚戒指,是护士从程意身上整理出来的。
戒指碎钻熠熠,光滑的内壁在光影变幻下,显出淡淡印痕,一开始时知许只能认出自己名字缩写,从各个角度试光线,辨认了很久,终于显出刻字另一半:
“Tloml”
TheLoveOfMyLife。
原来,这对戒指是程意为她专属定制的,是属于她的。
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了三天,程意出抢救室当晚便转醒,至于伤势如何,时知许不清楚,她被拦在了病房外,没能见程意一面,是程川的命令。
突然,戒指从掌心脱落,与匣中平安扣撞击,发出清脆声响,时知许手不受控颤动,她皱眉闭眼,在努力对抗什么,可身形未动半分,沈妍只当她在恍惚,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话。
“这次还要瞒她吗?”沈妍放下手臂,站正身子,万一真的确诊了…沈妍叹气,麻绳总在细处断,老天爷怎么这么喜欢逮一个人作弄呢?
时知许将戒指戴到了左手无名指,又仔细收起程意的那枚,闻言顿了顿,说:“如果可以……我想告诉她。”
她要学会对程意坦诚,这是磨平棱角的第一步。
“你这个木头总算有长进了。”沈妍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再成为时知许的“帮凶”,被严刑拷打,她已经原原本本地将程意的逼供行径‘控诉’给了时知许。
“对了”沈妍朝上指了指,语气神秘:“现在申城不少企业掌事人可都在顶楼苦哈哈守着,就为了一个人。”
这家私人医院是沈家名下的,小六层疗养楼每层就是一套单独房间,隐秘性极好,所以此刻的时知许并没有伪装,同时只为会员提供,能住顶楼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可是能让面和心不和的商业竞争对手们共聚一堂,属实罕见。
时知许眼神询问沈妍。
沈妍凑近几步,压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饶是时知许对此事不甚关心,也不由被震撼到了,这个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不论是学医的、还是不学医的都一定在教科书或新闻上见过,是华国医学界高山般的存在。
沈妍接着说:“听说是制定了什么红线,打算大规模整顿各行各业的龙头,甩开膀子大干。”
申城是华国最大经济中心城市之一,大刀阔斧的经济革新从这里开始也不奇怪,消息是从北城透出的,申城的上流企业家们坐不住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探虚实,尤其是那些进入寒冬期的传统实业,比如地产行业龙头,程家。
沈家是申城新兴生物药业界的龙头,如今早已转型为跨国集团,这道红线对沈家有危险,但影响波动会比其他几家小很多,沈父无意打探小道消息的真伪,也无心留什么后手,可他还是应下众人的邀请,商人的一举一动皆是利益权衡的结果。
百年望族啊,在这种层级面前,哪怕露露脸也是极好的。
今心接触不到这些,时知许能知道的极为有限,所有信息都是从沈妍口中听来的,零零散散的,可她直觉这件事怕是不简单,背后没准早已腥风血雨。
“你放心,程家各方面都没问题,我早就问过程遥了。”沈妍见她沉思不语,便打了一针强心剂。
时知许没再说什么,她取出佛珠,佛珠封尘多年,小叶紫檀乌润亮泽不复,金星纹理依旧交错纵横。
沈妍点点下巴,随口说:“早就想问了,这佛珠什么来路啊?”
她大学初遇时知许,那人手腕就缠着这副佛珠,身上又带着一种纵浪大化的随淡,不喜也不惧,与同龄人格格不入,活像一尊冷面佛。
前几年她奉老爷子的命令回国发展,时知许手腕空空,一向不离身的佛珠不知去向,如今再次见到,她反倒诱出几分好奇。
“我母亲的遗物。”
沈妍一下说不出话了。
这时走廊尽头,角落出现两道身影,高大的男人搀扶着一位背影佝偻的老人,他带着辨识度极高的北城腔,弯下腰,朝远处抬了抬下巴,说:“您瞧好,那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