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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程意瓮声瓮气,说:“以后要主动接我,我醉了会找不到家。”
解决面试风波后,言思笙邀请程意参加言氏高层季度晚会,当场宣布女二人选,众人把酒言欢,尽兴而归,程意独自等待司机,朦胧间,见言思笙依偎着一位遮得掩实的女人,女人口罩帽子齐全,一身星味遮盖不住,清清冷冷的小言总看着女人喃喃笑哄:“辛苦许老师来接我。”
言思笙是老板,平日生人勿近,没人敢劝酒,人家没喝醉的都有人来接。
不可避免地,程意羡慕了。
时知许应下:“好。”
“要主动戴戒指给别人看。”
戒指?
时知许只当她记岔人,也好声应下,‘好’字刚说出口,右手触到冰凉金属,旋即手指套进了什么。
“你要说到做到。”程意抬头看她。
时知许摸了摸,心下愕然。
是无名指。
她也凝视她。
两人都看不真切,轮廓隐隐绰绰,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空中相接,暗中沉浮。
半响,程意轻轻讶异了一声,说:“咦?太黑了,套错手指了。”
她慢条斯理地爬下沙发,打了个哈欠,喃喃说:“头好晕,我要去睡了。”
摁亮自己手机屏幕,程意压低,不让光照到沙发,摸索到房间,关门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沙发呆滞的身影。
直到颈窝泪痕彻底干涸,时知许才停下摩挲手指的动作,起身回了房。
—
东方吐白,天还没有亮足。
闹钟一响,时知许便第一时间睁开眼,摁灭,起了床,她睡得轻,闹钟是震动的,更重要的是,不能扰到对门卧室。
两小时后,时知许画好妆,推开门,细微晨光穿透厚重窗帘,不出意外地,程意房门紧闭。
应该还在睡觉。
于是,开始轻手轻脚地准备早餐,时知许学了很久,终于和以前手艺有了差别,程意吃过,也没觉出异常。
她便渐渐放下心。
习惯性提前一小时出了家门,她乘电梯下了地库,电梯门刚打开,阴冷空气袭来,不由裹紧大衣。
最近天气异常,明明入秋,温度却比酷暑还要高,许多人觉得地库温度舒适,不时来乘凉,可她体感会冷,总穿一层薄外衣。
走到车位,时知许刚坐进车,副驾驶门突然被打开,程意跟了进来,也不说话,倒头就睡。
时知许:??
见半响没有动静,程意单眼瞧去,说:“我去学校,麻烦时教授了。”
时教授。
时知许恍然,这个称呼,她好久没有从程意口中听到了,有人会称呼她时教授,而程意只会叫她时院长,泾渭分明。
可……
“怎么突然改了称呼?”时知许凝视她。
“你不是要卸任副院长吗?”程意闭目养神,随口说:“教学任务那么重,反正你也不喜欢行政事务,卸了也好,就当提前轮给下一班。”
时知许没有回答,她给校长交过请辞信,被委婉拒绝了,她上任是赶鸭子上架,眼下实在分不出精力,课堂质量也有明显下滑,虽然其中原由,行政事务只是占了一小部分。
这个头衔于她而言,唯一好处就是她曾率先拦下学校分派给各个院系教职工的表演名额,给了自己。
应了一声,时知许启动车,没滑出两步,安全带警示声滴滴响起,她偏头,见程意依旧闭目不语,环臂俨然靠坐。
从她姿态里,时知许眼前蓦地跳出两个字
——主动。
时知许倾身,主动拉过程意安全带,咔哒一声,警示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