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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纤细,皮包骨似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难不成平日里沈家这么苛待人的?
这么想着,沈楼尘瞟了眼厨房,不由分说地拉着符叙过去,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掏出一箱牛奶来,不过手边没有工具,沈楼尘只好大力出奇迹,直接撕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瓶递给符叙:“喝这个。”沈楼尘的指尖蹭过符叙的手背,带着点凉意。
这个对身体好。
符叙愣住了。
他胃不好这件事,他以为沈先生不会在意的,难道是记忆没完全消失?可看对方眼底那片清澈的茫然,又不像记得过去的样子。
符叙接过牛奶,心里也跟着暖了暖,轻声道:“谢谢。”
沈楼尘听到这声谢,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懵懂的样子,只是抓着他衣角的手松了松,改成了亦步亦趋地跟着。
符叙喝牛奶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看着,目光落在他的喉结上,看着那处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眼神专注得有些过分。
符叙被看得脸颊发烫,匆匆喝完想回房,沈楼尘却又跟了上来,走到卧室门口时,符叙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沈先生,您……您也该休息了。”
沈楼尘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没听懂,又像是不愿听懂。“那你呢?”
“您……不住在这里。”符叙指了指离自己最远的那个安装着定制大门的房间,“平时您都是住在那个房间的。”
符叙向后退了两步,他暂时是不想离开,可看沈先生这个模样就是抑制剂的后遗症,如果他稍微能安稳照顾好沈先生这段时间,说不定等沈先生清醒后还能帮他找到一个栖身之地,何况沈先生之前就说过,不要有非分之想,但凡他逾矩半步,都不敢保证他能活着离开沈家。
沈楼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又转回头看向符叙,眼底的茫然渐渐被委屈取代,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一个人睡不着。”
“那……您需要一个玩偶之类的吗?”这个他可以联系一下陈管家。
“不要。”沈楼尘拒绝的干脆,一把揽住符叙就将人带入房间。
“要不……沈先生,您睡这里,我睡沙发?”符叙退了一步,指了指卧室里那张单人沙发。
沈楼尘的目光在沙发和符叙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在撒娇:“离你太远了。”
符叙彻底没了办法,他看着沈楼尘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种孤注一掷的依赖,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这双眼睛里的光就会瞬间熄灭。
“可……”符叙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谁,此刻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可是……”
沈楼尘轻哼一声,压根儿没管符叙说的是什么,三下五除二脱掉外套就滚上了床,顺带将符叙也带了上去。
“沈先生……”这不合规矩。
符叙的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胸膛,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他能感觉到沈楼尘温热的躯体笼罩着他,带着属于alpha的清冽气息,像山涧的风,干净又让人安心。
“别让我说第二遍。”
身后传来alpha冷硬的声音,就算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刻在骨子里的强势仍然让符叙不敢再出声。
起初符叙紧绷着身体,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动一下就会碰到身后的人,可过了许久,身后都没什么动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带着点微不可察的轻颤,符叙才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连日来的疲惫和刚才受的惊吓一起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的人轻轻动了一下,随即有只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了过来,虚虚地搭在他的腰上,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符叙的心猛地一跳,瞬间清醒过来,刚想开口,就听到沈楼尘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朦胧的沙哑:“别跑。”
那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过心尖,让符叙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能感觉到沈楼尘的呼吸拂过颈侧的皮肤,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和alpha信息素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抚感。
符叙渐渐放松下来,任由那只手臂轻轻环着自己,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温柔地裹住,他从小就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在符家的时候,晚上总是一个人缩在冰冷的小床上,稍有动静就会被叫醒干活,久而久之养成了浅眠的习惯,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可今晚,被沈楼尘这样轻轻抱着,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他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睡了个没有噩梦的好觉。
第二天早上,符叙是被一缕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阳光晃醒的,他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窝在沈楼尘的怀里,alpha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符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泼了盆热水,连耳根都烫了起来的他小心翼翼地想挪开,却被沈楼尘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了些,嘴里还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听不清内容,但他知道一定是抗议他的离开。
符叙只好僵在原地,鼻尖蹭着沈楼尘的衬衫,能闻到上面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清冽气息。他抬起头,偷偷打量着沈楼尘的睡颜。
平日里总是紧抿的唇线此刻微微放松,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所有冷硬的线条,显得有些柔和。符叙忽然发现,沈楼尘其实生得很好看,只是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忽略了他的五官。
就在这时,沈楼尘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符叙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低下头,心脏跳得飞快,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醒了?”沈楼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符叙的脸更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