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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下黑袍(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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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音未落,火光乍闪,陡现四条人影,快如鬼魅,宛如凭空生出。

巩三娘眼帘骤眯——高手!

四人皆著朱红戎装,显是先前混在军士中掩人耳目。

他们胖瘦高矮各异,却都生著圆脸细目、高颧塌鼻,一脸风霜粗獷,正是塞外胡人形貌。

火把噼啪炸响,哥舒光指向其中狭眼细须、身矮面宽的汉子:

“这位是金帐刀魁阿史那·克勒赤,突厥王室余脉,督斤山称第一高手,乃本將北征漠北时所纳客卿。”

他话锋一转,指向怀抱嵌环直刀、鬢髮成辫、左颊三道爪痕如刻的汉子:“松林孤狼耶律丹,早年是叠刺部狼卫,遭室韦部追杀时为本將搭救,今效命於我。”

耶律丹狭长的眸子迸出兽般凶光,死死咬著巩三娘,嘴角勾起嗜血冷笑:“唐人总言突厥是鹰,我契丹是狼。

你放心,一会我便用这刀,將你骨头一块块剜出,让你尝尝祭青牛白马的滋味!”

巩三娘毫无惧色,反倒笑得嫵媚勾魂:“蛮夷就是蛮夷,不懂怜香惜玉。你这般狠心,奴家却不,定会让你走得爽爽快快,咯咯。”

见她仍有閒心调笑,哥舒光面色一沉,又指向两个面如老农、高瘦如秆的汉子,其中一人握丈八长槊;

一人盘著九节钢鞭,脖子上掛的铁念珠磨得发亮:

“此二人乃穹波坚赞、贝吉云丹,吐蕃清塘部落高手。

当年本將西出河湟,二人弃暗投明,斩了自家部落头人首级来献,引天兵踏平本部族,朝廷授其云骑尉的功名。”

“哈哈!”巩三娘掩唇笑得枝乱颤,眼尾斜斜挑著二人:“为了几两碎银便卖主求荣的蕃奸,也值得將军拿出来显摆?”

“放肆!”

“找死!”

这话如尖刀剜心,正中痛处,俩吐蕃汉子目眥欲裂,握著兵器的手青筋暴起,若非忌惮她手中的峨眉刺,早已扑上,將这妇人撕成碎片。

“好好好!”

哥舒光连叫三声好,腮边横肉因怒色微微颤动,冷声裹著风雪:“人家既瞧不上你们,便露一手,让她见识见识!”

尾音未落,他袍袖猛地一甩,带起的劲风竟將身侧火把吹得矮了半尺。

早已按捺不住的四人应声而动,脚下同时发力猛跺雪地,“轰”的一声,丈许內积雪被踢得漫天而起,如白幕朝著巩三娘罩落。

雪障骤起,四道身影已借著掩护扑出!

雪雾中,阿史那·克勒赤双弯刀交错,十字绞杀直取脖颈;

耶律丹环刀震响,如饿狼扑食,刀扫下盘;

俩吐蕃武士更是配合默契,穹波坚赞身子一旋跃起丈余,长槊抖如毒龙,斜扎顶门;贝吉云丹钢鞭成圈,卷著风雪直抽腰侧!

四面杀机刺骨,巩三娘裸露的腕子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秀眉紧蹙,桃眼眯成一线,霎那辨明四人兵器路数:弯刀诡譎、环刀沉猛、长槊霸道、钢鞭刁钻。

“来得好!”她低叱一声,不退反进,身形陡然化作三道残影,正是“燕子三抄水”的绝技,所过之处雪尘飞扬。

两柄峨眉刺在指间一转,寒芒陡盛,如两条蓄势已久的毒蛇,直取最前的突厥刀魁心口!

突厥刀魁见两朵寒芒迎面扑来,黑眸里毫无惧色,双刀舞得风雨不透,剎那间便与峨眉刺“鏘鏘”相撞,火星在雪雾里炸开。

巩三娘正面对敌,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头顶槊风骤至,她头偏寸许,槊尖几乎擦著耳畔掠过,带落一缕青丝飘向雪地。

刚避过这记狠招,铁鞭与直刀已如影隨形。

巩三娘双脚施出鸳鸯踢,借势跃起的讯息,绣鞋如蜻蜓点水般点在扫向下盘的刀尖上!

那刀本如灵蛇般迅捷,竟被这一点压得微微下沉。

足如风轮,手上亦不怠慢,见侧面铁鞭已卷至腰侧,她手腕急转,伸臂一绕,竟將那威猛如盘龙的钢鞭缠在刺身上,隨即猛地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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