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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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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到大、他们分开之后的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很勉强吗?”裴殊池沉默片刻,补充道,“和我结婚。”

祁澜被程耀东和方静淑这一通电话骂得有点懵,对裴殊池这个倒装句反应了半天。

虽然他很需要这段婚姻来解燃眉之急,但裴殊池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这场金钱与利益争斗中的牺牲品。

祁澜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把事实对裴殊池和盘托出。

在无力反抗的漩涡中争取出那么一点点的公正。

祁澜穿着裴殊池的外套,外套的主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鼻息间都是同样令他放松的、极富层次感的和煦清香。

在弥漫着浅淡温和的氛围中,很容易让人不设心防。

遑论还有夜空里朦胧月色的加持。

“裴先生,我不知道这场联姻要持续多久,”祁澜语速稍慢,“可有些事情,裴先生有权利知道。”

裴殊池安静地看着他。

“我在半年前出了一场车祸,”祁澜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面色平静,“做了一次开颅手术。”

裴殊池呼吸陡然停滞。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而有力的手狠狠攫住,阻梗着血流,让他的四肢百骸在顷刻间冰冷刺骨。

祁澜觉得关于坦白自己车祸的情况,他很难把控好合适的分寸。

毕竟这种事情,说多了像卖惨,说少了像隐瞒。

“……嗯。”裴殊池发不出再多一个字的声音。

犹如被麻醉枪击倒的兽类,徒劳无功地睁着眼睛,意识却早已混沌不堪。

“车祸刚醒的时候,”祁澜想到自己现在可以正常视物,正常生活和工作,语气里还有点儿庆幸,“我其实是看不到的。”

裴殊池的瞳孔紧缩,缓缓攥紧手指。

他不知道。

他该看看那份资料再来见祁澜的。

“然后呢。”裴殊池艰难地问道。

“脑挫裂伤,”祁澜费力回想着自己的病情,讲得有些磕磕绊绊,“说是什么压迫……导致视神经受损,视力下降。”

“现在呢?”裴殊池声线隐隐发颤。

祁澜推了下镜框:“现在好多了,除了视力下降得厉害之外,没有其他严重的问题,啊,还有我的记忆力有点差,其余都还好。”

裴殊池默默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那就好。”

不好。

一点都不。

“……我知道联姻这件事对裴先生来说可能很勉强,”祁澜担心裴先生会误会自己觊觎他的美色,又补充了一句,“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很勉强的,所以更要让裴先生知晓有关于我的实情。”

听见前半句的时候,裴殊池刚想否认,自己一点都不勉强,可祁澜已经把一整句话说完了。

……对双方来说都很勉强。

他突然没有了反驳的勇气。

被遗忘这件事,本就让他的爱意再难搬上台面公之于众。

再次见到祁澜之前,裴殊池本以为自己可以将隐秘心绪控制得很好了。

可单单论及这几个小时,他就萌生了无数次冲动,殆于冒着祁澜会被吓到的风险,把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堆砌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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