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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萧琮不苟言笑的模样,忍不住打趣:“爱卿可别把人家吓走。”
萧琮语气平平:“她晨间求我,想回百越。”
梁文选:“朕说什么来着。那你答应了么?”
“臣当然不答应。”萧琮道,“永远不会答应。”
梁文选一滞,他总觉得,刚刚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傅在咬牙。
他似乎有点焦躁。真是稀奇,梁文选想,他自打认识萧琮以来,就没见他这般神情。
两人也算认识时间不短了,从前便在一处读书,而当年若不是萧琮,他亦坐不上这垂拱之位。这也是梁文选极为信任他的原因。
“你也待人家好点儿。”梁文选劝,他知道这女子竟然能让太傅亲自下场从高尚书那儿抢,必定他也是上心了的。
萧琮只嗯了一声。
梁文选不知道全貌,才会这样劝。而他与她的往事,他不想让其他人知晓。
从她枕下掉出定情信物这事,着实让他快气疯了。他每每想到,她吃着自己府上的膳食,穿着自己府上的衣裳,还成日私藏着未婚夫送的东西,暗暗想着回百越和他重归于好,就觉得极为恼怒。
三年前骗他,如今还是在骗他。他简直恨极。
所以为何要待她好点,反倒是这些日子待她太好,让她反以为自己善良可欺,碰上她就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离开,想都不要想。
梁文选不知太傅脑中已经敲定了主意,在他看来,这贡女也可怜,只是别人府中的私事他不方便插手。
萧琮已经将心中的戾气都压了下去:“陛下稍安,臣还有一件事,要向陛下禀明。”
听完来龙去脉,梁文选骇然地睁大眼:“百越是怎么做事的,已有婚约的女子,也送到我梁国来?”
“所以让陛下稍安。”萧琮有些无奈,“毕竟也没有真的成婚,怕是百越要凑齐这二十人,也不是易事。”
梁文选不说话了。他想起太傅横刀夺走的女子,其实在他府中还私藏着未婚夫给的信物,不免觉得这事有些诡异。
“爱卿便是要同朕说这个?”
“不是。”萧琮从袖中取出那香囊来,“陛下看看。”
梁文选疑惑地将香囊接了过去,远看的确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看,梁文选的眼神也微凝。
萧琮看他的反应,便已有几分把握:“看来臣没有认错。”
楚泠未婚夫给她的香囊上面,隐秘处绣着南诏的图纹。
南诏的建国者,多年前也是从梁国去的,在那里自立为王。这么多年,与梁国一直保持着臣服关系,但他们也沿袭了梁国的文化,保留了等级制度,与相应的纹样标志。
那香囊上的图纹,是南诏王室的标志。
这样一来,那香囊精致的材料和绣工,就都有原因了。
百越的地理位置离南诏更近,关系上向来也更亲和。
梁文选将香囊来回把玩,看了眼里头的药草,轻笑:“这倒有意思,爱卿府上那位百越女子,未婚夫竟然是南诏王室的人?”
这精巧的香囊,里面原本装的应当是证明身份的物件。但不知为何,替换成了不值钱的药草。
梁文选召来太医。太医看过后道:“这是常见的药草,但里面每一株的品质都很不错。有安眠之效,一般会放在枕下。”
萧琮默不作声,心里在想,她在雨天睡不好,在这一点上,倒没有骗他。
可是再往深了想,就会想起,那未婚夫也知道她有雨天睡不好的毛病,是楚泠亲口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发现的?就算无夫妻之实,但他们可曾同床共枕过?
再想到那个男子精挑细选出最好的药草,珍重地放在香囊内,还让她带来梁国,萧琮就更加气闷。
“臣也是今日才发现。”他道,“但臣觉得,臣府中那位贡女,甚至连这位未婚夫本人,都不知晓这件事。”
梁文选沉思:“也是。”
若他们任何一方知道这件事,那便拿着信物回百越就好了。男方回去做他的王族后人,女方也可享荣华富贵,还来什么梁国。
“爱卿怎么想?”
萧琮平静道:“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叫那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或许,这香囊本身来路不明。前者或许更有可能。只是南诏王室的东西出现在百越,这件事,陛下还是得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