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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辞別安乐腐鼠地来叩文若旧门庭(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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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少年,身形已经抽长了不少,穿著一身质地上乘的深蓝锦袍。

刘籍看刘奚的眼神充满著提防。

只要不出大的变故,安乐公这顶看似尊贵实则屈辱的帽子,终將戴在刘籍的头上。

刘籍的生母,仅是父亲刘皓眾多宠妾中,以舞姿博得一时欢心的一名舞女。

这份宠爱,便是刘籍得以压倒兄长、成为继承人的唯一根基。

刘奚刚走到书房门口,正要推门,一个声音从旁边的迴廊传来。

“兄长。”

刘奚停下脚步,侧头看去。

刘籍正缓步走来,先是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礼数周全,隨即开口。

“兄长,多日不见,近来可好?看兄长气色红润,想来分府別居的日子,过得甚是清閒自在啊。”

刘奚面无表情地看著他,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有劳。”

见刘奚不接话,刘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挡在了书房门口。

“父亲有令,府中书房乃是重地,藏有典籍宗卷,外人不得擅入。”

他刻意加重了外人二字,继续道,“兄长还是莫要让弟弟我为难才好。”

刘奚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平静地开口:“我要进去取几卷书。”

“哦?”不知兄长需要哪几卷?又是为了何等要事,非得现在就取?不如说与我听听,待我得了空,亲自为兄长取来送去便是。”

面对这般挑衅,刘奚没有动怒,反而轻笑了一声。

“阿辑,你知道我近日得罪了谁?”

刘籍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警惕大生。他摸不准兄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位司马家的羽林郎。”

刘奚学著他,將司马二字咬的很重。

刘籍脸上的那点得意和倨傲瞬间凝固了,隨即飞快地褪去,换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惊慌。

在这八王之乱还未平息的洛阳城,司马这个姓氏,本身就代表著生杀予夺的权力。

他声音发紧,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门,仿佛那两个字是什么禁忌:“你……你得罪司马家的人了?怎么得罪的?”

“起了点爭执罢了。”刘奚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后在满街士人面前,让他丟了脸。”

“你疯了!”

刘籍的声音变得又尖又利,彻底撕碎了刚才还端著的从容架子。

他一把抓住刘奚的衣袖,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紧张地质问:“你怎敢得罪司马家的人!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他虽然年幼,却也听过太多关於司马宗室一怒、伏尸百步的故事。

对於他们这种名存实亡的前朝降臣之后,对方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將整个府邸夷为平地。

刘奚垂下眼,看了一眼被弟弟死死攥住的衣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心中那丝厌恶愈发浓厚。

他本意只是想借司马家的名头,来稍微嚇唬嚇唬他。

可他没想到,刘籍是这般不堪的软弱与惊恐。

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是指望不上的废物,宗族本该是最后的助力,可眼前这个弟弟……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除了那十足的怯懦,真是一无是处。

本来还想看看能不能拉一把,不过这样,还是算了吧。

“所以,我需要补救。”

刘奚不紧不慢地拋出了自己的目的,“幸好,那位司马郎君附庸风雅,我需备上一份古籍作为赔礼,亲自登门谢罪,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听到还有补救的机会,刘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道:“对,对!赔礼!书房里有的是古籍!兄长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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