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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4(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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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看看。”

“嗒”一声轻响,木匣子缓缓打开,里面是只银钗。

裴松目光滞了许久,才伸手将那只钗子拿了出来,指头在钗身上摸了摸,喉咙哽咽起来:“是之前那只?”

“嗯。”汉子笑着应声。

秦既白上门提亲时,送过来两柄钗,那柄木钗因着年头久远,已搁置起来。

这柄他卖皮子换钱攒下的银钗,裴松又因要给他看病吃药、俩人成亲采买,到街上换成了银钱。

那时候没法子,留不住这钗,虽然这是他送给他的头个物件儿。

而今竟不想,这钗又回到了他手中,裴松哑声问:“你买回来了?”

秦既白点点头,却听男人话锋一转,急声问道:“不是你小子哪来的银子?背着我攒私房钱了?”

裴松虽管家,可手却不紧,给汉子的银钱足数,尤其每回他进山,更会多塞些铜板。

秦既白低沉地笑:“你给的我没处花,就攒下了,还有上回卖了兔皮……好松哥,我发誓再不瞒你了,往后有银子都给你,我是想你能欢喜。”

裴松是从苦日子里过过来的,就算家中生活好一些,可仍然不舍得花钱。

临到要生产,孩子越来越大,身上也开始浮肿,寻常衣裳穿不下,他又不舍得置办新衣,觉得生产后这些衣裳便不实用了,因此都是捡着秦既白的穿。

饶是今儿个裴榕成亲,他也只是换了件少补丁的青布衫,这衣裳早已洗得发白。

可这钗子,他欢喜。

裴松笑眼弯弯,伸手将银钗放到秦既白手里,侧过身去:“帮哥插上。”

日光下,银钗泛着润泽的光。

秦既白指间有些发颤,缓了片晌,这才慢慢插在了裴松的发间,垂眸看他良久,温声道:“好看。”

裴松本来就好看,虽然总有人说他长得又黑又糙,可秦既白就是觉得他好看。

他若是个汉子,这英气的模样该是有许多闺女、哥儿喜欢。

好在他是个哥儿,好在只他一人宝贝。

裴松抬手摸了摸发间的银钗,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心头却暖融融的。

正说着,外面一阵喧闹声,有住得近的乡邻提着喜礼登门了,口中满是道贺的吉祥话儿——

“恭喜恭喜,榕汉子娶亲,家里就更热闹了!”

“裴家这是双喜临门,往后定是子孙满堂、红红火火!”

裴松拉着秦既白迎上去,接过喜礼请人往里走。

迎亲队伍还未回来,却远远听见那唢呐锣鼓声响彻云际。

陆续赶来的乡邻络绎不绝,有帮着摆放桌椅的,有凑在一处说笑的,连灶房的婶子都探出头来,高声招呼着“快入席咯!”

院子里红绸飘荡,大红喜字在日头下正鲜亮。

鼓乐声越来越近,混着乡亲们的欢声笑语,将山间村野的喜庆,酿成岁月安稳、喜乐绵长。

第93章哥没事儿

山雨一来,倏忽草长,又是一季夏收时。

田间的小麦被南风染透了黄,麦穗沉甸甸地垂着。

远处的河沟泛着粼粼白光,几只野鸭把身子探进水里,只留灰扑扑的屁股翘在水面上。

汉子们扎着粗布绑腿,弯下腰挥镰割麦,镰刃划过麦秆的“嚓嚓”声,在田埂间此起彼伏。

哥儿、妇人们挎着竹篮,跟在后面拾掇散落的麦穗,连半大的孩子也提着小筐,踮脚把遗漏的穗子往筐里塞。

往年裴松干农活儿最是下力气,如今也只能在家歇下。

田里缺他一个劳力不说,家里人又不放心他一人待着,总会留个人陪他。

有时是裴椿,有时是林杏,若是俩人都不得闲,也会喊林家嫂嫂或婶子来家里坐会儿。

就连追风,也收了性子不往外跑了,安静地趴在院子里,裴松一喊它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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