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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也没起身,反手拽着马扎,脚蹭着挪了挪地方。

她忙着给小侄儿、小侄女缝肚兜,阿哥生产正好是夏天,得多给宝宝做几件小衫,来回换洗着穿,又贴身又舒坦。

裴松剥好花生仁喂过去,小姑娘眼都没抬就张开了嘴,嚼着嘎嘣脆响。

裴椿指头捏着银针,蜂尾般细的一根小针,在棉布下轻轻穿过,担心绣的花样刮肚子,还细致做了双层。

裴松看看自己的粗指头,又看看那棉布上栩栩如生的小鸭,心说他可绣不好,抚了抚滚圆的肚子,还得是你小姑来。

正想着,外面起了动静,俩人扭头去瞧,就见秦既白扛着锄头回来。

正是春种忙时,裴榕不能总告假,裴家少人力,就近的乡邻就帮着一块儿干一干,左右住得近,到时自家忙不过来,喊人也方便。

裴松缓慢站起身,走过去迎人。

“哎你别动。”秦既白急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过来扶他。

“不至于。”裴松手心里攥着小把花生仁,捏起一颗喂进他嘴里,“灶上温着烩菜,婶子家晾的豌豆细粉,送了一把过来,就等你回了。”

秦既白皱了皱眉:“往后我回来迟了,你俩就先吃。”

“咱家就你一人使力气,还不等你一块儿吃饭,那成啥了。就今年累些,往后哥同你一道干。”裴松攥紧秦既白的手往院里走,又扭头喊裴椿,“椿儿吃饭了,晌后人该来了,堂屋最后一顿。”

二月中,春暖花开,终于要破土动工。

裴椿忙将银针别进线团里,跟着起身,视线晃了晃,阿哥肚子大起来,走路再不似往日那般利落,一晃又一晃的有些笨拙。

她说不清心头是啥滋味,只觉得又酸又胀,既心疼他辛苦,又替他高兴。

家里要添娃娃,他要做阿父了。

正想着,堂屋喊起一声:“椿儿,快洗手去。”

“啊来了。”

裴椿忙拾起步子,抬头的空当正瞧见后院儿那棵枣树,随着煦风沙沙轻响。

阿爹阿娘在世时亲手种下的,小小一棵如今也有房高了。

叶子黄了又绿,枝条枯了再抽新芽。

她也长大了。

第85章打好地基

“咚”的一声震响,铁锤贴着墙根狠砸下去,土块应声崩裂,碎渣簌簌落了满地。

砸墙请的是邻村老石匠,听说早年在镇上给富户盖过气派宅院,手上准头没得挑。

这回从破土到打地基的活计全交给他,他又带了三个壮年汉子,四人搭伙,稳稳把这差事包揽了下来。

裴家是土坯房子,年头久远,早就不堪用。

前几日一场春雨,雨丝算不上密,也谈不上大,偏在院里积住了水,淌不出去,竟汪成了几处小水洼。

后来虽用扫帚把水扫净了,潮气却渗进了墙皮里。

黄土泥巴垒的排屋,倒也显不出大差别,只新旧颜色有异,深一块浅一块,斑斑驳驳的,更显得破败。

又是几声锤响,土墙很快倒塌,扬起的尘土像雾似的漫在院里。

平山村已许久没有这样动工的场面,眼下正是春种开垦的时节,大人们都在地里忙活,孩子们倒得闲,三五成群地过来瞧热闹。

裴榕也早早下工,赶在晌午回了家。

他知道林杏会来,顺道从闹街拎了两份打糕,一份给阿哥和小妹,另一份拿给了他。

最先砸的是裴椿的卧房,因为靠边、占地也小,所以头一个落锤。

尘土飞扬中,林杏捧着纸袋子,和两个小姑娘站在一边安静地看。

裴榕鲜少见他这模样,笑着看过去:“今儿个怎么这么乖巧,不往前头凑了?”

人群前面站着裴松和秦既白。

汉子怕动静太大伤了夫郎的耳朵,用大手把他两耳捂得紧紧的,可又知道他想看,没催他到后面去站。

裴松是春月生人,如今已经二十四岁,在这土房子里住了二十四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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