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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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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类历史发展的十字路口,伟大的雍都王做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选择,他选择和平民站在一起。】

【他高举屠刀,指向昔日的朋友,大喊:要钱还是要命!】

【他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可他没有用于个人的享受,他把钱财泼洒给有功的百姓,把粮食分配给劳作的将士,所有行为都服务于一个目的,在春汛之前修好永定大坝,多么感天动地,多么可歌可泣!】

【与此相对的,他把凛冬般的酷寒留给高高在上的贵族,他的铁军闯入他们的庄园,抢走堆积的金玉,夺走倚叠的绫罗,挖空满溢的粮仓,留下一地无助的哭嚎,那嚎哭如此动听,曾几何时,这些公卿贵胄留给万民的,也是这样震天的嚎哭。】

【啊!伟大的雍都王,他意志坚如金石,他的行动迅如雷霆,他的慈爱甘如霖雨,他是洪灾的终结者,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可是啊,昔日同为世家的“好友”们该如何评价他?那些撰写青史的刀笔吏该如何评价他?】

对智脑这番情绪莫名的慷慨激昂,裴时济本已淡然,这种淡然更多是事务积压下的麻木,他的神经坚硬如铁,哪怕明天堤口就决了也不能让他有丝毫动容,唯独智脑最后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巴,他表面不显,实则屏息凝神。

对于一个即将登上权力巅峰的男人来说,身后名当然是重要的。

智脑道:【贪黩之性,犹饕餮之不可厌足。专山泽之利,行“专利”之苛,尽夺民食,竭民脂膏,独恃权柄,视苍生如刍狗。至若好大喜功,矜夸无穷,不惜民力,妄兴巨役。或凿长河以逞私欲,或筑高台以彰威权,役夫曝骨于野,老弱泣血于途。。。】

“放你的狗屁!”裴时济差点爆血管,一掌拍在案上:“什么狗屁玩意儿,竭民脂膏,好大喜功,不恤民力?!我?”

堂下正在核验河道长度的赵明泽骤然一惊,连滚带爬地滚到中间,眼珠子四处晃了下,没听见大王在跟谁说话呀?

神器?

神器怎么能这样辱骂大王呢?!

倒反天罡了啊!

赵明泽愤怒地抬起头,却见裴时济捏了捏眉心,扫他一眼:

“你过来干什么,算完了?”

“秉大王,流言蚀柱,谗口铄金,放任此等指鹿为马,詈夷为跖的言论四散,恐使忠良钳口,宵小弹冠,阴阳混淆,清浊不分,以至动摇国本,臣以为当重典绳之,严防蔓延。”

【我只是说他们可能这样写。】屋子里智脑响起的声音显得心平气和,但下一句回到脑子里,它继续挑逗裴时济不再麻木的神经,嘻嘻道:

【你觉得“炀”这个谥号怎么样?】

裴时济让赵明泽下去,听到这话,不怒反笑:“我死了吗?”

【人嘛,总会死的。】智脑淡定道。

“你说得对。”裴时济冷静下来,思绪如坚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如果一个人抢了我的地,我的粮,我的财宝,让我不再尊贵,让我卑贱如泥,不得不操持贱业谋生,与贩夫走卒为伍,这个人活着时我奈何不了他,等他死了以后,我必捣毁他的陵寝,掘出他的尸骨,毁掉他的声名,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倒也不至于这么狠,你的所作所为终归是为了治水嘛,河患治理好后,按你们的标准,你就成圣了,肯定也有人念你的好的。】

要不是没有这个功能,智脑高低得擦擦冷汗——它就是简单地推演一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裴时济哼笑一声:“当然得有人念孤的恩德,这些人得再多些才行。”

。。。。。

京城,左相府:

“不知衡之兄想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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