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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洞房花烛(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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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君旭亦是一身大红喜服,身上挂着父亲的借替符,看着媒人喜气洋洋地将新娘驮至自己身旁,又将那象蛇郎君的手放到自己手上。

那人手心生凉,渗着冷汗,不知是伤感还是紧张。贺君旭想起自己本也有位家中安排的未婚妻,只是素未谋面便早夭了,徒然成为他命格凶煞的又一佐证。如今他孑然一身,却穿着喜服,与为父亲冲喜的继母拜堂,当真荒唐至极。

“一拜天地——”

对面那人盖头内的花钗步摇泠泠作响。

“二拜高堂——”

新娘身上暗香浮动,清冽馥郁,不知熏的是什么香。

“夫妻对拜——”

礼成。

贺君旭松了口气,握着新娘的手将他牵入洞房。

他父亲病重,不宜移动,于是便贴了红双喜字和鱼戏莲叶的剪纸,换了绣游龙戏凤的被褥,将他的病房就地布置成了喜房。

贺君旭将那象蛇新娘牵至床沿处坐下,自觉已任务完成。正迈腿欲走,忽被身后人叫住:

“贺将军,还有合卺礼未尽,且与楚颐饮了这杯酒再出门吧。”

贺君旭回头,那男妻已自揭了大红盖头,斟了杯酒递给他。但见凤冠下是一张风姿兼美的脸,如鸦鬓发,霜雪肌肤,点绛朱唇,偏偏一双眼睛沉若寒潭,将一身秾艳压得妥帖大气。

而此刻他的父亲躺在喜床里,形容枯槁,昏迷未醒,已是风中残烛。

蓝田暖玉作晗蝉,苍苍白发对红妆。

当年贺君旭尚是年少轻狂,见此情状,心内不禁动了恻隐,没多想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等我处理完手头军务,便劝祖母允你改嫁。”他说道。

眼前的美人却似笑非笑:“还有谁家比得上贺府权势滔天?我放着贺夫人不做,去改嫁作什么?”

贺君旭皱眉,正待再说,忽地四肢乏力,眼前天旋地转,腰腹处一股无名邪燥顿然生起。

酒里下了药!

象蛇居高临下地看着失力倒地的贺君旭,歪头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到底是个莽夫。”

体内气血运行,却越发助长了那股邪火的气焰,贺君旭热汗涔涔,正恼怒间,一只微凉的手竟探进了他的喜服内。

屋外依旧锣鼓喧天、鞭炮连声。按那些方士的意思,贺府的喜宴要好好大办一场,驱除晦气,吓走鬼差,为此贺太夫人甚至还请了戏班子进来。

在这样红红火火的洞房花烛夜,贺君旭被他父亲的冲喜新娘算计,犯下了弥天大错。

极乐中的象蛇紧紧蹙着眉打颤,眼里如癫如狂,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慰。他头上凤冠歪斜,发髻松散,一张艳丽的脸满是疲倦,却偏偏笑得刻毒诡异,简直如同勾魂摄魄的艳鬼。

贺君旭闭着眼,额上青筋毕露。情药已解,四肢的气力逐渐回聚。正要动手与这贱人算账,却又听见那象蛇笑吟吟道:

“你们贺家大费周章地娶我,不就是相信冲喜这一套?如今把我杀了,红事变白事,岂不白忙活了?”

贺君旭气息一瞬间紊乱起来,身上杀意明灭。

最终他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趴伏在自己身上的象蛇:

“吾父归天之日,就是你碎尸万段之时!”

事实证明,楚颐的命格贵不贵不知道,但硬应当是真的硬。当天夜里,京中传来八百里加急战报:突厥大军夜袭雁门关,围困边防重地兴阳城,兴阳城内十万军民危如累卵!

庆元帝连夜降旨:授贺君旭为征虏大将军,持虎符率京师二万飞骑尉,调凉州、甘州、肃州十五万兵马,速速前往解围!

西北的战事,一打就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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