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惊红怖春(第2页)
失了衣服的遮挡,那凸起的小肚子更觉明显,赵煜粗暴的动作一顿,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几眼,竟转身离开了。雪里蕻以为是自己的膘肉成功恶心到了赵煜,顿时一阵得意。
然而没过多久,赵煜却带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去而复返,抓住他的手腕要为他号脉。大夫细细地把了半天脉象,突然猛地跪下身子对着赵煜磕头,激动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旱雷: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是……喜脉哪!”
话音一落地,就震住了屋内的二人。赵煜脸色晦暗不明,一时没有开口。倒是雪里蕻惊悚得应激大叫:“你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吃胖了而已!肚腩,肚腩你懂不懂啊!”
大夫无奈地看了一眼他尖尖的下巴,但鉴于他肚里怀着光王殿下的骨肉,大夫还是低声下气地解释道:“长胖是不会只长在肚子的,而且脉象是滑脉,观您的面色与孕肚大小,约莫已怀有四个月了。”
不可能!雪里蕻头脑一片凌乱,下意识就翻开藏在枕头里楚颐送他的药盒,白色是缓解情欲的雪心丸,绿色是避子的妫翠丹,他都有遵药性服用的!怎么还会怀孕?
看到他手中的药盒,赵煜露出复杂不已的神色。
雪里蕻这傻帽不是能瞒得住事儿的人,赵煜很早便发现了他偷藏了一盒药,那时赵煜疑心雪里蕻想给自己下毒,便将他的药都换了……结果,竟然是避子药。
这小小的厢房里,此刻只有一人为这胎儿的到来而高兴。不明就里的大夫心中窃喜,这可是光王殿下的第一个孩子,由他诊断出来,以后还少不得由他料理照顾,这可是他升官发财的好……
思绪骤然断在一声利剑出鞘声中,大夫愣愣地看着贯穿自己心口的剑,尚未回过神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雪里蕻离得近,脸上被溅到几滴大夫的血,他伸手抹了抹,仍是热的。赵煜竟然当着他的面,眼也不眨地杀了一个人。
仍是雪里蕻再心大,也知道这大夫是被灭口了。
混迹沙场多年,雪里蕻没有被眼前的可怖景象镇住,而是立即反应过来,双脚一蹬从床上窜起,直奔门口方向逃命。然而他失了内力用不上轻功,手离门扉还差半寸之时,后脖便被赵煜紧紧钳制,直接摁倒在地上。
雪里蕻的脖颈被赵煜的手死死捏住,只能张开嘴,像头困兽一般发出嗬嗬的喘息声。眼前的光王面无表情,只一双眉紧紧蹙着,仿佛他不是掐人那个,而是被掐得无法呼吸那个。雪里蕻努力地挣扎,竭力地尝试反抗,但最终绝望的窒息感还是慢慢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了他的意识……他知道,皇室对血脉的纯净有病态的执着,因为他怀上不该怀的种,他也要被赵熠杀死了。
雪里蕻死了。贺君旭听到这消息时,第一时间便赶往了那座被烧得炭黑的道观。据说下午的时候,雪里蕻居住的厢房里起了火,火势愈演愈烈,波及了大半个道观的房屋。等浓烟过去,他的房间里只余一具烧焦的尸体。
贺君旭原先的错愕在来的途中已经慢慢转为怀疑,看着封锁现场的京兆府兵,贺君旭愈发感觉蹊跷,当即凛声道:“仵作在何处,我要验尸。”
“唉哟,什么风将贺侯爷吹来了?”京兆尹蔡荪闻声而至,笑呵呵地打发道:“侯爷怎么还不回乡守丁忧呀?不是下官为难您,但您如今既无官职也不是雪里蕻的亲眷,就别操这个心啦。”
贺君旭斜扫了他一眼,运起轻功直接闯入雪里蕻那间被烧成断壁残垣的厢房。若是放在以前,贺君旭或许还会被他这啰嗦的说辞所阻拦,但在京中浮沉了半年,他深切地明白到这皇城并不是军令如山说一不二的军营,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心,有太多规则都只是被用作党同伐异的工具,他才懒得跟这些人扯皮。
“哎……你!”蔡荪气得直跺脚,急急指挥着四周的官兵,“还不快拦住他!”
房内一片狼藉,正中间摆放的尸体已经被烧得焦黑模糊,分辨不出模样。观其身量,宽肩、长手、窄腰,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这倒是和贺君旭印象中的雪里蕻很像。但若真是雪里蕻,他虽没了内力,但敏捷的身手还在,何至于逃不出来这间小小的厢房?
何况,现今正是春雨绵绵的潮湿天气,怎么会突然起这么大的火?
。
(AdProvider=window。AdProvider||[])。push({"ser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