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喝乐(第3页)
这怎么预料?我看的那版预告里没什么男女主感情线的部分啊!七夕那版情侣特辑物料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就被传送进来了。说来她又想起自己前两天刚接的商剪还没谈完就一阵肉疼,谁知道这穿回去了是不是和一般电视剧里一样只是一场梦的时间啊。
她暗自叹口气。
“我先前同你预言的大火实际也并未发生,殿下还信我可以知晓后事吗?”
上次在西梁门前巧市的火场不欢而散,有关“信任”二字的旧事重提,二人仍然没有互相可以说服彼此的理由。但夏怀夕一切所为都太过反常,这种反常会给钟廷璋这样浸淫在浮沉中步步为营的狼嗅到危险。她像湍急水流中横生的石子,带着可以改变事件走向的能力,轻而易举地以一种旁人无法摸透的神秘姿态卷入每一个事件中。
而夏怀夕又偏偏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向自己释放出友善的信号,这种无端的信任让钟廷璋本能地感到不安。像裹着糖面的甜物,可能一旦真的吃下去,糖衣化开便是一击毙命的砒霜。
钟铭德这些年多病,形如枯槁的状态一步都离不开御医侍奉左右。偏偏又只信夏天无一人,日日旁侍在侧,十年来不外如是,竟一路将人从翰林院小小医诊提拔至太常寺卿的地步。有父如此,夏家独女所能带来的助力绝非她自身能力所及而已。
夏怀夕仰着头对月色长叹一口气,腿脚无意识地摆晃着。
“这就冤——”
忽然,夏怀夕已经脱口的话咽回嘴里,又重新拐了个弯:“是啊,我都说了我可以预知未来,这下你信我了吗?”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个让钟廷璋信任她所言的好机会,这样未来大火发生,她可以凭此参与到案件之中寻机完成配对的任务后,顺利溜之大吉。
钟廷璋盯着她的眼睛,不明情绪。
蜻蜓被宫灯发散的光亮吸引,快速振动翅膀贴近水面,溅起一圈涟漪。
“总之今日之事,多谢你替我母亲解围。”半晌,钟廷璋真诚道。
“不必谢我,算我还你上次大火之事替我瞒下行踪的人情。”夏怀夕直言,“我并不愿整个夏府因我之事而陷入麻烦之中,越少越好。”
“那便不要锋芒太露。”
“什么意思?”夏怀夕皱眉。
钟廷璋轻笑:“今日宴中你贸然闯出时,可否想到此事或许也会牵连到你父亲?”
“今日我不过行医救人,父亲也并不在场,怎会有所牵连?”
“今日皇后被人施毒,你一来便推翻御医诊断直接将人救下,为何他人不行,而你可以?后宫之事向来牵动前朝之争,今日投毒之事无论是谁所为,你出手护人,便是站至下毒之人对立面。而皇后身后有六皇子,王淑仪身后有大皇子,母亲身后有我,而你身后,便是夏大人。”
“帝王之心,最是多疑。真的想要保全什么,要么永远藏起来,要么——”钟廷璋后话被吞进肚里。
夏怀夕一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紧木栏边缘,捏得她呼吸震颤,指节泛白,到最后竟生生撕下一块红色的朱漆。
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每行的一步,都会牵动十步的走向。潜下一米,两米,都还有无穷无尽可将她吞噬的深海。只她夏怀夕不想涉足,就真的可以不吗?
半晌,夏怀夕缓缓侧过身子正对向面前的少年。
“四殿下,多谢。”
钟廷璋不置可否。
她言语郑重,下一秒却轻蹙的眉眼松开,随即扔给他一个玩意。
“送你了!”
钟廷璋下意识伸手接住。
一个憨态可掬的、与他之前见过的全然不同的胖乎小泥仙手持荷叶笑没了眼睛。
荷叶之上,甚至还坐了一只小狗。
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