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1章(第1页)
我本是璃月港一位富商的幼子,生活优渥,锦衣玉食,奴婢环伺。
然而好景不长,父亲因不愿将家族的钱庄生意拱手让予愚人众,竟惹来灭门之祸。
家园被毁,亲人惨死,我侥幸逃脱,却遭到一路追杀。
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我逃入了绝云间的崇山峻岭之中,终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到有人走近。
当我再次勉强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子——后来我才知晓,她便是隐居于此的仙人,闲云(留云借风真君)。
她看着我这个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不速之客,眉头微蹙。
起初她眼中满是警惕与盘问,但在我挣扎着,断断续续道出自己家破人亡、被从璃月港一路追杀至此的惨痛境遇后,那份警惕便渐渐消散了。
她仔细打量着我,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上,深可见骨之处不在少数,失血过多导致的面色惨白和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无一不昭示着我已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唉……凡俗之争,何其酷烈。”闲云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
她不再多言,周身清风微漾,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起了我虚弱的身体。
“吾名留云借风真君,汝唤吾俗名闲云便可。此地不宜久留,随吾来。”
话音未落,我只觉的眼前景物飞速变换,耳畔风声呼啸,等我能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已置身于一处雅致却又充满奇妙机关感的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金属机油的味道,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这里显然就是真君的居所。
闲云动作迅捷地将我安置在一张铺着柔软垫子的卧榻上,随后便转身走向一旁,熟练地从几个造型奇特的柜子中取出药箱、清水、干净的布巾和一些瓶瓶罐罐。
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效率,“汝之伤势颇为棘手,须得立刻处理。过程中或有痛楚,需得忍耐。”
闲云的声音依旧是那种略显古板的腔调,但内容却是毋庸置疑的关切。
她一边说一边处理伤口。
首先是撕裂的衣物,被她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剥离。
冰凉的金属偶尔触碰到尚且完好的皮肤,激起我一阵战栗,但这远不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传来的剧痛。
最大的伤口在侧腹,一道长长的划伤,皮肉外翻,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发黑,但边缘处仍有新鲜的血珠渗出,混杂着泥土和破布的纤维。
手臂和大腿上也有几处深浅不一的切割伤和钝器造成的淤青肿胀。
她取来温热的清水和布巾,开始清理伤口周围的污秽。
她的手指纤长而有力,动作轻柔却稳定。
当湿润的布巾擦过伤口边缘时,我因为疼痛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因为剧痛而猛地绷紧。
“放松,”闲云的声音低沉了一些,“身体过于紧绷,不利于清创。”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医师在安抚病人,又隐约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规训意味。
她仔细地擦拭掉凝固的血块和嵌入皮肉的异物,每一个动作都极其专注。
伤口被清理干净后,露出了底下嫩红而略显狰狞的肌肉组织。
闲云又打开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一些散发着清凉草药气息的绿色膏状物。
她用指尖沾取药膏,毫不犹豫地将其涂抹在那道最长的伤口上。
药膏触及我的伤处的瞬间,带来一阵强烈的刺痛,仿佛有无数长针在扎,但很快,那刺痛便被一股奇异的清凉感所取代,缓缓渗透进皮肉深处,原本火烧火燎的痛感竟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这伤非一日可愈。”闲云一边熟练地用干净的白色绷带缠绕包扎伤口,一边说道,“在此期间,汝需得安心静养,听吾安排。”闲云打好最后一个绷带结,手法利落而美观,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我,“安心歇息吧。吾会照看好汝的。”
在闲云的照料下,我身上的伤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着。
那些狰狞的伤口结痂、脱落,露出新生的粉色皮肤,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不再时时刻刻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这几天,她对我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汤药、食物、换药,都亲力亲为,只是她那双透过红框眼镜看过来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今天,她像往常一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进来,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还夹杂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冷的类似某种花香的气息。
她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并没有立刻催促我喝下,而是坐在了床沿边,那柔软的垫子因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
“汝的气色好多了,”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点古风的腔调,听不出太多情绪,“看来吾之丹药,效果尚可。”她又要问什么了吗?
我默默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