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第2页)
这些都越千仞能从容应对,甚至看着褚照努力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瞪大了眼睛听朝堂上明枪暗箭的模样,越千仞也都一样有些许犯困了。
他是最先启奏的,之后堂上其余官员,按着官职顺序,也一一上奏。
基本都没有什么大事,褚照每每都是侧耳倾听,一副认真的模样,然后立马扭头看他:“叔父以为如何?”
越千仞假装没看出是他的求助,一一应对了。
早朝过半,站在末端的监察御史出列,越千仞才想起来弹劾一事。
果然,那御史行礼后,声音便铿锵激昂地在朝中回荡:“禀陛下,微臣戴文远,冒死弹劾!有事启奏陛下!”
文武百官像是纷纷精神一震,连褚照都在龙椅上端坐了几分,带了些疑惑开口:“奏来。”
戴御史的声音嘹亮又抑扬顿挫,估计清早上朝总有人忍不住犯困,此时全被驱散了瞌睡。
“臣弹劾当朝太尉、凛王越千仞,其新建王府,不合礼法、有违圣恩!”
堂上文武百官,皆齐刷刷把目光投到天子身侧的越千仞身上。
越千仞也在扫视这些人,有人震惊,有人了然,有人面色一紧,各自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
褚照听完才反应过来,整个人下意识地前倾。
他正想开口说话,戴御史便慷慨陈词:“其一,新修府邸劳民伤财,所有金丝楠木,皆是千里迢迢从荆州运来,耗费钱粮无数!”
“且慢!”褚照抬起手。
戴御史鼓足勇气弹劾,本想着一鼓作气说完。
但陛下都直接打断了,他张了张嘴,只得戛然而止,握紧手中的笏板。
褚照只是听不懂政务之中那些弯弯绕绕的,但监察御史说得这么明了,他自然听明白了。
他开口语气已带恼意:“新凛王府修建的用款,悉数少府拨出,金丝楠木也是朕钦定的,何来劳民伤财?”
少府就是皇帝的小金库,少量税收都充入其中,为皇室私用。
“这……”戴御史语塞,“这于礼……”
褚照逼问:“于礼有何不合?”
戴御史找不出错,只能低声回答:“并无。但新建府邸到底耗资巨大,万一拨款不足……”
越千仞开口:“如银钱不足,本王私库支应,必然不会动用户部的钱。”
戴御史讪讪,气势去了一半。
褚照挥了挥手,“这事本就是朕的旨意,戴御史不必多说了。”
但听到这话,戴御史像是重新鼓起勇气,语气又高亢起来:“不止如此!新凛王府规格逾制,府中甚至私引玉带涧支流,仿御苑之制!玉带涧乃皇城御用之水,象征天子恩威。
“今日凛王私引御水,他日又当如何!”
最后一句出来,朝上文武皆是哗然。
玉带涧穿过后宫的御花园,自是被称为御水。
这水流经宫闱,出了皇宫后,也是寻常人不可私用,私引支流,便更是大逆不道了。
武将之首是越千仞手下将领,忍不住开口:“纯属无稽之谈!”
文官之首则是老丞相,他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此、此事当真?”
戴文远对着窃窃私语的众臣行礼,沉声道:“千真万确,此臣前日实地查勘所见!”
越千仞也同样愣住,此事他和这些反应激烈的群臣一样,此时才知。
褚照之前挑了大半年工部的图纸,是为了能把玉带涧支流引入他的新府?
因为一时的恍惚,他也没开口制止朝上的纷扰,直到褚照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甚至往前走了两步,他才回过神来。
“肃静!”小皇帝个头早已比当年踩着脚凳上龙椅时要高挑许多,自然也撑得起身上的龙袍。他一开口,朝下的议论才猛然按下暂停。
戴御史生怕天子是想息事宁人,连忙开口:“陛下如若不信,此刻便可唤人前去一探。”
褚照怒极反笑,“朕如何不信?叔父府上的玉带涧,本就是朕亲自下令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