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浑身都是计(第3页)
王霞敏笑着呱唧呱唧。
冼耀文舔了舔嘴唇,润了润嗓子,轻轻哼唱:“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第一句出口,王霞敏就觉得好听,不自觉地开始扒谱,她已非当初吴下阿蒙,现在只要听一遍就能把谱子扒出来,还能通过前调推出后调。
好歌总是有迹可循,只有音乐裁缝才会不按常理出牌,前调城门楼子,后调胯骨轴子,汝妻裁绿帽接自挂东南枝,那叫一个天马行空。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冼耀文的哼唱渐止,王霞敏幽幽地说道:“有缘无分吗?”
“我在星洲认识一位红头巾阿婆,老人家是惠安人,那边结婚有不落夫家的规矩,洞房烛夜不得同床,新娘或侧睡、或趴在桌上守到天亮。
第二天新娘回娘家,只有春节、清明、端午、中秋、冬至、农忙可被夫家借回,摸黑进夫家门,天不亮就得回娘家,每次不能超过三天。”
“同房吗?”
“是的。”冼耀文颔了颔首,“新娘怀孕,就可以住进夫家,这叫落家。”
“为什么会有这个规矩?”
“真实的原因,阿婆说不清楚,但我分析了她说的话,大致应当是出于两个原因考虑,一是娘家不想太快失去新娘这个劳动力,能在家里多干几天算几天。
二来过去那边的男人长期出海打鱼,形成‘男主渔、女主耕’的分工,女人在夫家也只能独守空房,新娘初识肉味,新郎怕新娘守不住偷吃,扔在娘家让娘家人看着。”
“那边的女人没地位吗?”
“凡是流行下南洋的地方,女人的地位都堪忧,水仙的不少小姐妹几岁大时就被家人卖了,还有一些根本没有机会长大,刚出生不见小丁丁,就被家人溺死在尿桶、粪缸。”
“啊?”王霞敏惊呼道:“就算,就算不想养,也可以遗弃或换一种体面点的死法,为什么要用这么恶心的方式?”
“破煞、镇邪、立威。”冼耀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怎么说都成,就是做给等着投胎转世的女鬼看的,你敢投胎到我家,这就是榜样。”
“真不是人。”王霞敏痛骂道:“自己不是女人生的呀。”
“不要气。”冼耀文用手臂蹭了蹭王霞敏的脸颊,“我们不说这个,我接着讲故事。”
“嗯。”
“这位老人家叫阿敏,做红头巾前是一位富商太太,富商既没有过世,也没有破产,活得好好的,有几房妻妾,儿女成群。”
“她是被赶出家门的?”
“并不是,她跳海自杀,没死成,也不打算回富商那里,因为嫁给富商之前,她已私订终身,她不爱富商,心里一直装着她妻子。”
“嗯?”王霞敏狐疑道:“谁的妻子?”
“阿敏的妻子。”
“女人和女人?”王霞敏张大了嘴巴。
“对。”
“故人是女人?”王霞敏郁闷道:“女人和女人有缘无分?”
“是呀。”冼耀文呵呵一笑,“是不是唯美的爱情?”
王霞敏狐疑的目光盯着冼耀文的眼睛,“老爷,故事是你编的?”
“不是。”冼耀文摇摇头,“阿敏的妻子嫁在香港,住得离我们不远,或许你已经遇见过。”
“谁呀?”
“不要问,她是正常人,喜欢男人,还是不要打搅人家。”
王霞敏叹了口气,“多好的一首歌,我本来还想唱的,算了,算了。”
“女人之间的爱情也应当尊重。”
王霞敏摇头,“我接受不了这种爱情。”
“接受不了,不关注这种事就好了。”
“不主动关注,也会听到,那天梅琳说一个男人死在医院里,屁股全烂光了,隔着一里路都能闻到臭味。”
“卖屁股的?”
“嗯,我光听梅琳说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