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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厅。
谢玉阑想着谢临沅今日的状态不对,连吃饭都没了精神。
犹豫片刻,他终是抬起头看向剪春,询问:“今日朝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见谢玉阑的问话,剪春屏退了其他宫人,对谢玉阑说道:“今日二十多名朝臣同时进谏,要求皇上为殿下指定太子妃和侧妃,同时娶进府中。”
娶妃。
谢玉阑握着筷子的手收紧。
心脏突然传来一股难以言述的酸涩。
连谢玉阑都说不上这种感觉。
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好事吗?”
剪春叹了口气,摇头道:“殿下自然不愿,在朝中公然和那些朝臣唱反调。”
“为何不愿?”谢玉阑的手不停捏着筷子动作,他反问。
剪春的视线落在谢玉阑的脸上,下意识想说就是因为小殿下啊。
可她止住了话头。
一个不成型的想法在她脑中形成。
这么想着,她沉痛道:“殿下说他不要同时娶两个妃子,谁来说也听不进去。我估计只有小殿下您说的话殿下能听进去了。”
谢玉阑捏着筷子的手愈发地紧:“我吗?”
“对。”剪春语气肯定。
谢玉阑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剪春则是适时叫回了那些侍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关心谢玉阑:“先用膳吧,小殿下。”
后面谢玉阑没有吃多少饭,他心里还装着剪春的话。
要去吗?
去吧。
谢玉阑对自己说道。
他走到谢临沅的书房前,轻轻敲了下门,迟疑了一下,还是唤道:“哥哥。”
“进来。”谢临沅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书房内。
谢玉阑垂首站在书案前,指尖无意识地蜷紧,说着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的话语:“哥哥是太子,身份尊贵,同时纳两位贵女入府,开枝散叶,稳固朝纲,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不敢抬头看谢临沅的表情,只觉得那道目光如同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
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疼。
他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
可他现在不敢去想。
谢临沅坐在案后,面容看不真切,只有声音极冷:“正常?”
他极轻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随即斩钉截铁地开口:“我的心,只能容下一人。”
谢玉阑心尖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
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继续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试图用理智去粉饰那呼之欲出的真相:“可殿下是太子,将来还会有更多即使身边有佳丽三千,却也不妨碍将心留给一人,这两者并不——”
“冲突”二字尚未出口,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骤然袭来。
天旋地转间,他被猛地按倒在了宽大冰冷的紫檀木书案上。
书卷和笔架哗啦啦散落一地,发出凌乱的声响。
谢临沅的身影笼罩下来,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困在方寸之间。
“谢玉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