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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叹过往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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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月行之不欲和他争辩这些,“你也不用喂它喝血,我想个办法,让师尊早点放了我们。”

“什么办法?”

莫知难话音刚落,月行之已经演上了,往地上一滚,捂着肚子就开始喊疼,等温露白从房中出来,月行之已经滚得满身是土,冷汗涔涔,“疼”得脸都白了。

莫知难配合他演戏,急道:“师尊,二师兄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疼,也许……是这地上太凉,他受凉了吧?”

温露白看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对莫知难挥了挥手:“你先去吧,下次别跟着他胡闹。”

然后他弯腰细看月行之,沉声问:“肚子疼是吧?还能走吗?”

月行之继续装,哭唧唧的:“不能走了,好疼啊,师尊。”

温露白就把他抱了起来,进房放在自己的床上,伸手揉上他的肚子:“这里疼?还是这里疼?”

师尊的手暖暖的,但力道很大,月行之被揉得又痛又痒,哭笑不得,便侧着身子躲避:“好多了,不……不疼了,啊哈哈,师尊,别……”

温露白顺手抄起旁边的戒尺,在月行之扭来滚去的身体上抽了一下,正好落在他屁股上,这一下用了力,真打疼了,月行之“哎呦”叫了一声,从床上翻下来,跪好了,老实了。

他整理好表情,抬眼看师尊,温露白把掉落在身前的长发理好了,面容冷肃:“我知道,你生性自由散漫,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在景阳宗也被管得狠了,到了太阴山,想着能轻松放纵一些了,但你想过没有,太阴宗为什么立这么多规矩?仙门百家,世家大族,都将孩子送到太阴山上来,我即为师,责任重大,谁家的孩子,好好的来,总要好好送回去,没有这些规矩,如何能做到?”

月行之低下头,不说话了,其实他知道,温露白并不是最严厉的师尊,平时他们在山上犯些小错,或者学业上没有长进,温露白不会罚他们,是他们私自下山、夜不归宿,回来以后又接连挑衅,才真正触怒了师尊。

那次之后,月行之老实了几天,但好景不长,倒不是他故意要气温露白,而是他发现,他做了出格的事,就意味着温露白要格外关注他,他要受罚了,就意味着温露白要在他身上花更多时间更多精力,甚至会和他独处,他就能得到一些别人没有的“亲密”。

……

月行之团卧在软垫上,夜明珠高悬在上,洒下柔和的光,他在昏昏欲睡时想起往事,觉得自己小时候有点好笑,现在想来,他那时是很在乎温露白的,挨顿打就为了和温露白多相处一会儿,但到底为什么在乎?他又想得到些什么呢?

旁边温暖抄书正抄得奄奄一息,终于忍不住把笔一丢,揉着酸痛的手腕,望天哀叹道:“要死了要死了,不抄了不抄了,我这就让我爹打我一顿算了。”

月行之懒洋洋一抬爪子,温暖丢下的那根笔又站了起来,刷刷刷开始自动写字。

看得温暖一愣一愣的,看月行之的眼神顿时充满崇拜的亮光:“你也太厉害了吧!”

月行之伸了个懒腰:“小事一桩,不用谢。”

“你一定还会别的神奇小把戏吧,”温暖冲过来,将他一把抱进怀里揉捏,“教教我教教我。”

“那你可有的学了,”虽然月行之心里并不情愿,但他这小狐狸身体被揉搓得还挺舒服,便不由自主往小孩温热的手心里蹭了蹭,“快孝敬我个鸡腿,我就把这运笔如飞的小法术先教了你。”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月行之在太阴山上呆了二十日有余,吃了不少鸡腿和灵药,温暖那书也快要抄完了——其实早就“抄”完了,不过为了做做样子,他俩每天下课后还是会去藏书阁,然后在里面找个角落,要么翻几页闲书,要么扯一会儿闲话,要么玩一会儿毛线球——温暖抛球,他虽然嘴上说着“我是狐狸,不是狗啊”,但还是忍不住用头顶、用长嘴、用大尾巴、用翘屁股接球。

可恶啊,月行之可耻地发现,毛线球还挺好玩儿的。

月行之要是被哄高兴了,还会教小孩儿一些旁门歪道小法术,什么凭空变个小糖块,什么让千纸鹤绕梁飞翔,并发出鸭子的叫声,或者捏个小泥人,让它趴在肚子上挠痒痒……把小孩儿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可恶啊,月行之又可耻地发现,逗小孩儿也挺好玩儿的。

等到一童一狐都饥肠辘辘,就收摊回到小花筑,六岁小孩还挺会演,进门之前必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边揉着太阳穴,边转动着“酸痛”的手腕,惨兮兮地诉说抄书的辛苦。

其实月行之知道,这点小伎俩当年骗不过师尊,现在更骗不过,但温露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拆穿他们。

师尊只是站在门口,等他们回家,接过温暖的书包,再把小狐狸置于肩头,说一句:“洗手吃饭吧。”

夏日天长,身后夕阳西下,月行之的棕红色皮毛被夕阳染上一层更温暖明丽的红。

上一世,他不敢看夕阳,总觉得那颜色像血,这一世,慵懒地趴在温露白肩上,才知道那抹红竟能如此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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