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可施的对局(第3页)
“都有。”他很诚恳地说,“我不值得你的移情,也不值得你的在乎,我比不上你认知中的自己。”
“放过你自己。”他的松开了我的手,转而破天荒地摸上了我的脸,“同样,我也不知道你十年前做出了什么选择、有什么苦衷,但我看得出来,你在我身上看见了你自己。”
他的指腹蜻蜓点水地擦过我的下颌,迅速离开,我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你不应该看见我,你应该看见那个‘吴潍’。”姚渊语气很轻,“你说过的,我只会带着你下地狱。”
我愣愣地看着他,感觉我的思维齿轮好像被撒了一把蒲公英种子。齿轮上粘着白色绒毛,齿轮间卡着褐色种子,整个思维就这么被柔软又直白的话卡在那里。
姚渊收起那副深沉的劲,没等我脑子重启完毕:“看起来效果拔群。走吧,吴潍还在等。”
我再次被他物理上地推着走,进吴潍安排好的会议室前,终于恨恨地评价出口:“姚渊,你真是——”
“我知道。”他语气里的调笑一如既往,“混蛋?畜生?伪君子?都行,我来者不拒,Caster小姐。”
也真是没话说了,我不再跟他纠缠,推开眼前的门。
吴潍撑着头坐在会议室一侧,手里的笔点着桌子上的纸质文件,听见声音了才抬头看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见姚渊的时候,很无可奈何似的叹气一声。
“林执已经告诉我你已经找过他了。”她看着我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很诚恳地问我,“在我说线索之前,能告诉我你在着急什么吗?”
总共就四个人东拼西凑的队伍,林执和吴潍更像是一条战线的。我短暂想着。居然是内讧?十年前我手里只有因为抢红包屡次倒数第一的倒霉蛋哀嚎,随后“攻击”第一名而起的内讧。
我顺手把手环捞到袖口之下,托腮回答她:“时间紧任务重。”
“但是信息调查、检验报告都需要时间,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吴潍不甘示弱,有些疲惫扶额,“你在隐瞒什么?”
姚渊没坐着,靠在门边,抱胸远远地看着我们对话。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姿态,我真是怕他下一句又拆我的台。
“想顺手捞个人,发现此路不通,只能放弃。”我简单告诉她,“跟任务没关系。你知道,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吴潍看着我的眼神像是“恨铁不成钢”,我一时还没找到确切原因,而且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察言观色。
“我在楼梯间没跟你来得及说,跟CEC有关。”她在纸上写了一串什么,随后把文件滑给我,“实体档案室找到的,原件我带不出来,只能按照记忆提取几个关键点。”
那串英文是“ito-Existentialpound”,分单词硬直译就是“认知存在化合物”,显然是跟LEA一样是生造词,但不像是单独成品。
好歹LEA全称是“Life-ExistenceAgent”,里面的“Agent”明显可以直译成暗示完成体的“药剂”。
对比起来,CEC里的“pound”显然有点意味不明。我迅速往下检查。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意料之内,CEC果然是管理局牵头的研发化合物。
吴潍记下来的都是CEC使用条件、场景限制、仅限于针对符合条件的生物受体进行使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使用者法律权利和义务声明……
生物受体。我在这四个字上多看了两眼。联想到LEA灌输记忆的作用,这里的生物受体肯定不止在说小白鼠这类普通动物。
如果指向人类,那就直接写人体就行了。我摸着纸张的边缘。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词,一定是为了“复制体”争取的空间。
总之,就是一份关于CEC限制使用的草案。比起描述CEC本身,倒像是更先设想了众多极端场景并进行限制和禁止。
“如果你要当作证据链的一环,得向上申请。”吴潍撇嘴,“不过,我觉得应该批下不来。那份文件是初版草案,本身就不能公开。”
我沉默地看完手写文件,抬眼看向她:“管控草案先行,是管理局的风格。说起来,起草人的名字呢?”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吴潍忍不住“啧”了一声,“没有署名,但是管理局给了批复。”
听到“批复”这两个字我就有点心虚,但我向来擅长假装无事发生:“批复是什么?通过?还是待议?”
“待议。”吴潍摸着下巴思考,“因为草案日期差不多就在余殷探索辐射区那年上交的。我猜测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中止了一段时间,导致管理局批复待议。”
我眨眨眼:“为什么这么推测?不能仅仅是因为都在3821年吧?”
吴潍坏心思地勾起嘴角,挑眉,视线往一旁安静许久的姚渊身上扫了一眼,示意我去问他。
这两人在咖啡馆到底聊了多少?总不能背着我把所有信息差填平了,就等着我自己往坑里跳吧?
我无语地叹气一声:“我知道了,因为余殷的CEC失窃了。”
她似乎是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点点头:“草案提交时间是11月底,批复是隔年1月底。按照管理局的速度,应该是12月底,中间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余殷回来的日期就是12月27日,时间上刚好对上。”我低头再去看手里的间接转述草案,“司南提供给纪殊珩的样品药剂,大概率就是余殷的CEC。”
但时间还是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