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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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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延远忽朗声道:“这箱子也开了,人也验了……”他运力传音,话很轻,却震得台上喧嚣为之一静。待众人屏息,他环视一周,“群雄皆可作证,不知晚辈可还有罪要认?”

场内寂静无声,都看向元一。

“若

暂时没有,容晚辈就此别过。”风延远垂头看向怀中人,“她受了伤,要去城中就医。”说罢他也不等众人反应,揽紧云鸢,纵身跃下高台。

耳边风声呼呼而过,云鸢依偎在他怀中,思索着待会儿要如何同他解释。

那蒙面人自天而降提走尸体时,她便当机立断跟了上去——不能开口的弃子何必费尽心机夺回?必然是另有他用!

但那人速度也确实太快,为避免被发现,她闪躲间险些跟丢,幸而近了思仙台时,遇见了豫州那位游枭——古月。

游枭一直盯着元一和假岳南苍的帐篷。据他们所见,这蒙面人鬼鬼祟祟将人扔到元一帐前,便潜身离去了。

“看那人腿法,应是鬼头帮的夜游神。”古月告诉她,“这些人的轻功,在江湖上可是独一份。”

又是鬼头帮。云鸢眉头紧锁。这个以赏金为生的帮派,当真是各方势力最好的遮羞布。

其实那老道并未撒谎。五斗米教徒确实只是发现了这尸体,而后惊慌失措的去寻元一和岳南苍。

江湖中人都知风家善用奇毒,却始终抓不到实证。元一辨不出毒理,却认出了掌风痕迹,加上“岳南苍”推波助澜,怀疑一直未曾露面的风延远,倒也合乎常理。

实际上,元一道长虽未明指风延昊,心中也可能将这兄弟二人视作了一体。只不过眼下咬死风延远,更为便利罢了。

越细想,云鸢心中疑云就更深。

依着古月的观察,五斗米教此番前来,倒真像是专程祝寿的。教徒虽多却松散,且兴奋得很,连巡守都漫不经心——游枭的人轻易地就混了进去,根本无人警觉。

恰逢风延远当众挑战“岳南苍”,演武场那边喝彩声震天。留守帐前的两个年轻教徒听得心痒难耐,这时,一个“同门”凑过来,笑嘻嘻地撺掇两句,他们就高高兴兴的跑了前头观望了。

游枭将尸首抬离时,云鸢却盯着红木箱发愣。

箱内锦缎铺陈,规制考究,是竭力依着贵制。显然是将这人真当成了王爷。加上游枭的探报,她不由怀疑:难道……元一道人并不知情?

方才古月的话犹在耳边:“风延远被困时,是风谍相助。先是递信给了洛江平,而后又解决了那几个吹毒雾的刺客。连马匹都备了妥当。根本没用得着游枭插手。“

让洛江平去救风延远……这风延昊是有何盘算……又是何种立场?

这一局倒真是敌友难辨,一不小心,怕是要被人当了刀使。

便是这时,帐外脚步声骤起,逃不了又无处可躲,她灵机一动,旋身钻入了这空出来的木箱——正好给风延远递个信:局势不明,切莫火上浇油。

一旁那游枭假扮的教徒也立即会意,悄无声息的合好箱盖。

风延远抱着她一路疾行,身后喧嚣渐远,竟无一人敢追——方才那一掌之威,在场除了“岳南苍”,怕是无人能接得住。连这位“前辈”自始至终纹丝未动,其他人又怎会自讨没趣?

云鸢见四下没了人影,当即旋身落地站定,抬眼间瞥见风延远由怔转笑的眉眼,又稳了稳心神——她准备好他的问话了。反正有游枭相助不能说,捡些能说的,再串起来……

“常山王和洛城主可安否?”风延远问。

云鸢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由一怔,随即恍然——他尚不知那具“尸体”如何被劫,此刻最关心的自然是那两位的安危。她三言两语将当时的混乱情形道来。

“那更奇怪了。”风延远眉头微皱,“这群人夺走尸体,而你又随行追去……”他看向云鸢,“无论为寻尸体还是你,王爷和洛城主也理应返回思仙台寻才是。为何迟迟不见身影?”思及此,他陡然一惊,“这些人为栽赃我,必不会让王爷现身,难道……”

“公子顾虑的是,但奴婢料想……”云鸢微顿,忽笃定道:“二位不会遇险,怕只是被困住了。”

风延远一怔。

“这些人的身法,轻功卓越,却武力平平。在谷中施奸计夺人,正是因为他们不是洛城主和王爷的对手。”

风延远若有所思的颔首。

“再者,”云鸢忽然莞尔,“以公子这般身手,自然不屑雕虫小技。可像奴婢这般武功不济的,从来只想着借势而为。”她扫过周遭茂密的树丛,“这八公山一草一木,随便留下些似是而非的痕迹,就够两位高手忙活大半日了。何必与之拼命?”

风延远瞧她眉眼间流转的神色,不由低笑出声:“这些人倒也机灵,却不知本公子身边还藏着个女诸葛。”他突然俯身凑近:“那鸢儿不妨说说,若换作是你,会将他们引往何处?”

云鸢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睫毛轻颤:“必……是个看似适宜藏人,实则极易迷失的去处。如此方能骗过二位大人,又教他们一时半会儿脱身不得。”

“石林!”风延远眸中精光乍现。

云鸢颔首,“那地方,远看石柱如林,奇诡壮观。可一旦深入其中,通道狭窄如肠,石柱千篇一律,风声鬼哭狼嚎,回音四面八方,再略施迷雾,任你武功盖世,进去了,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出不来。藏人容易,藏尸更容易。”

二人赶至石林外围时,日已西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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