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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创鬼者弑鬼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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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所有人的询问,她选择沉默,那段记忆太可怖,她不敢回忆,也不愿成为别人的谈资后重新成为她身上的枷锁。

她要亲手了结了那个恶魔。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等出院那天与奶奶回了家,将所有探究的目光阻挡在家门外后,她才扑进奶奶怀里,脆弱得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她只有奶奶这一个依靠了。

她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很恶心很痛苦的经历,每回想一点她都恨不得把那洋洋得意的始作俑者碎尸万段。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多么畅快,甚至觉得那么死了还是便宜他了。

她当时利用了她所能利用的一切才做到的,东二头的媳妇、贵家老大的女儿、村东那个寡妇……

包括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奶奶。

因为她爱她。

她们诞生于这个世界,便与周边的万物有了联系,总有人在意她们,总有人爱她们,即使这些可能在得知真相后才追悔莫及般被激发出来,也许也只不过是‘所有物’的‘财物’损失的愤怒,以及想遮盖自己失职的好面子……

但那又如何,只要激发出她所需的人心的‘正义’,那么她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合作共赢。

恶魔制造了流言蜚语掩盖她们的痕迹,那么她便要利用村民的愚昧无知创造一个会确切影响每一个人利益的邪鬼来。

这样一来,杀死他,便不再是她一个人迫切的期望——

山上有一个邪鬼,影响着村中的气运与收成,牠现在很羸弱,只能不断吃着女人们来不断强大自己,终有一天,牠会下山,席卷周边所有村庄中的所有人,只有趁如今牠还不够强大的时候,用斧头挥砍下牠的头颅,将牠的躯体与他的三条恶犬缝合,才能让牠永世不得超生,让牠一遍又一遍地经受女人们经受过的痛苦,才能让女人们的怨念消散,不再祸及村里。

杀人她们不敢,那杀鬼呢。

就像千百年来,要让一个人顺理成章地去死,便冠上鬼神之说,由此便可将自己升华得多么正义且无辜。

这就是人,多有意思,谁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正义凛然。

而她,既是创鬼者,亦是弑鬼神。

一切结束后,这个被当作靶子的‘邪鬼传说’自然而然地被淡忘,即使多年后警察来问,谁又会说出这么不利于自身的言论。

这就是利益,利益将她们融汇成一家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引领全村剩下的老弱妇孺建下这荷翠山庄的原因。

她苦心经营,付出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罪有应得的人得到了报应,而她,也将用她的余生赡养她的家人们,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可为什么,所谓正义的法律却执着将她身上结痂的伤重新抠开,非要将她血肉模糊的一切重新展现到众人面前。

为什么那个恶魔犯下一切时无人在意追究,而她只是还其人之道却被追查这么多年,这是何等荒唐。

程安的眼泪不合时宜地滑落,又在风中消散,她吸了吸鼻子,而被模糊的眼前是一只泛红的手的一张洁白的纸。

杜文心道:

“法律保障的是人的基本权益,而当证据充足时,天平总会偏向无辜的一方,人心也一样。”

程安没有接过杜文心递来的纸巾,胡乱伸手擦了擦脸,冰凉的手让她头脑重新清明,她斩钉截铁道:

“我没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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