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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前交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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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内所有人皆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位口出狂言的王爷,显然不敢相信竟会有人在灵前讨债。

“债。。。。。。债款?”崔寻雁几乎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

在原身的记忆中,无论是明面上的账目往来,还是崔将军私下可能存在的交际,都绝无半点与端王府有债务纠葛的可能!

且崔赫元此人,最不屑与皇室勋贵尤其是端王这类纨绔子弟有银钱上的不清不楚。

这债,从何而来?

谢竟遥似乎很满意她这副震惊失措的模样,折扇“唰”地又展开,在崔寻雁面前轻轻扇了扇,“怎么?崔小姐这是想不起来,还是。。。。。。打算不认账了?”

崔寻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知,在这种时候,越是慌乱就越容易叫人抓住把柄。

她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斟酌开口:“王爷恕罪,并非寻雁有意抵赖,实在是。。。。。。家父生前从未与臣女提及过与王府有此等债务往来。不知王爷可否明示,这债务具体是何时,因何故所欠?数额又是多少?是否有凭证可以。。。。。。”崔寻雁越说声音越轻,实在是谢竟遥的眼神太过戏谑,让她都有些没自信说下去了。

她吞了口干涩的口水,强撑着将剩下的话说完:“。。。。。。王爷放心,若证实确有此事,寻雁身为人女,自会遵从礼法,不敢推诿。”

谢竟遥听完了她的话,轻笑一声,踱回椅边坐下。他重新拿起茶盏呷了一口,轻轻皱了下眉,似乎是嫌弃茶水有些凉,“啧,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这第一笔债吧,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怕是崔将军自己都未必记得清楚。”

崔寻雁暗自掐紧掌心,端王这意思,欠款还不止一笔!

谢竟遥抬眼,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弘文元年春,西郊皇家马场。崔将军坐骑受惊,撞毁了本王从西域重金购得的车架一辆,连带着还惊扰了车架内的一位。。。。。。红颜知己,害得美人受惊,卧病月余。当时崔将军军务繁忙,只匆匆赔了个不是,言道日后定当补偿。本王当时也未在意,毕竟只是一辆车架而已。”

他瞥了眼脸色愈发难看的崔寻雁,话语微顿:“可后来本王细算,那车架通体由金丝楠木打造,辅以琉璃镶嵌,乃是西域巧匠耗时三年制成,有价无市。加之美人受惊,这汤药费、误工费。。。。。。林林总总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崔寻雁越听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弘文元年?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且不说父亲是否真的撞坏过他的车架,就这受惊的美人以及事隔三年在灵前要账的行为,就透着浓浓的讹诈意味!

她正要发作,却听谢竟遥话风一转:“只是将军已然仙去,本王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损失,也太不是人了些!”他突然笑了一下,似是被崔寻雁几经变化的表情逗到。

“所以这一笔账,今日当着崔将军的棺椁,一笔勾销!”

崔寻雁的心脏就这样被他吊得一上一下,以至于她再看到那张瑰丽俊美的面容时,心中赞赏之意全无,只想照着狠狠扇上几巴掌。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的病秧子身体被这端王殿下活活气倒,勉强平稳心潮后,她才继续问道:“那第二笔账从何而来?”

“这第二笔嘛。。。。。。”谢竟遥故意拉长语调,似乎很享受这种玩弄人心的感觉,连眉梢都吊着喜悦,“倒非崔将军亲手所借。只是,这借债之人,用的是你将军府的名帖和印鉴,白纸黑字,印记清晰,就是上了官府也做不得假,这。。。。。。总不能算了吧?”

崔寻雁心头猛地一沉!名帖?印鉴?府中这些物件,皆在父亲书房妥善保管,等闲人不得动用。除非。。。。。。这谢竟遥是想告诉她什么?

谢竟遥继续说道:“就在半月前,贵府几位族中子弟,在城西‘千金台’赌坊,可是豪掷千金,玩得尽兴!只可惜手风不顺,输红了眼,便以将军府的名义,立下借据,言明十日之内连本带利归还。可如今期限已过,本王不见银子,偌大的赌坊周转不开,只好亲自上门来问问。”

他语气一变,面露疑惑:“说起来,方才那些‘热心’要为你主持大局的族亲中,就有几个本王熟悉的面孔。他们没有将借债之事告诉崔小姐吗?”

谢竟遥说完,就有一名佩刀侍卫走至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白字黑字的借据,那印记。。。。。。确是出自将军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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