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再也不理山本武的决心(第2页)
山本同学承认:“说得也是啊。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种预感。”
我问:“什么?”
他说:“西贺要离我越来越远了。”
话音不重。那是裹挟着几许苦恼的,平铺直叙的言辞。
度过变声前期后的男生的嗓音被熟稔地压低。穿越过失真的通讯旅途,密度厚重,微含磁性地钻入耳朵。
我一怔。
抱着膝盖,我张了张嘴,没说话。穿着袜子的两脚踩在椅子边缘,我下意识绷紧脚尖,目光从膝头之间垂落,一言不发地望着地毯上的居家拖鞋。
怎料对方也不再出声。
山本同学也许早就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听筒寂然,只能捕捉到偶尔一丝像呼吸,像风声,又像树叶彼此耳鬓厮磨般的声响。但这样反倒更寂寥;我的卧室也安静。只留时钟走秒的咔哒声。
以及,多余的心跳。
心口冗赘又沉重的鼓声几乎要将整个左半身震得发麻。怦怦。怦怦。它似乎也焦头烂额地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堂而皇之地猜到这种事,还大张旗鼓地说出口。
甚至利用沉默把话茬递了回来。
我一手捏着手机,一手不自主地拽住睡裤柔软的布料。
把话题转移开吧。
就说他想多了,训练安排的变动只是凑巧而已。
然后轻松且平常地表示,又不是转学了。都在一个学校里,谈不上什么远不远的。
“山本君。”我轻声说。
对方似乎停顿了一秒。
“嗯?”
“现在的我,”我听见自己单调的声音,擅作主张地对着地毯响起,“做不到像之前一样,就算发生不好的事,还能努力正常地面对山本君。”
话音一落,电话里静得很。
好像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不对,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但说出的话,正如被剥去删除键的信息,悬而未决地紧跟着怦怦作乱的心音。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地,为了好好应对这个人的真诚,无法作假地接着道。
“今天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我很想让你不要记住这些。”
我低落地说,“可是一旦发生,一切都没办法改变,回来之后就只能庆幸遇到的是山本君,不是其他可能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人……我不知道。总而言之,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再和山本君单独待在一起,我就会觉得我越来越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讲完,我需要缓口气地顿了顿。
山本同学没有说话。
啊。
唉。
我后知后觉,惭愧地,意识到这些脱口而出的怪话里的自私,不由更郁闷地蹙紧眉头,补充道:“还有,也不希望山本君因为拉面店的事情误会……”
“误会什么?”听筒那边的人忽然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