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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强压下心中古怪,抬眸扫了一眼太灏,而后顺着他的眼神往窗外望去——

一小片阴影就着月光打在窗棂上,虽不怎显眼,可细看之下,却能瞧见小小的晃动。

有人。

明白过来的文玉顿时心领神会,了然地与太灏对视一眼,而后很是夸张地躺倒在榻上,“既然那梧桐祖殿如今去不得了,今夜在此留宿过后,明日我们便下山去罢?”

“都好,都听娘子安排。”太灏应着文玉的话,却并不看她,只一心留意着窗外的动静。

见那人影静止片刻后,却并未有什么退去的意思,文玉眉心一蹙。

来人似乎很是谨慎,也很周全。

文玉抬眼看着微微侧目的帝君,原本是他撒下的弥天大谎,如今却要她来圆。

想到先前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既如此,文玉心一横,也怪不得她得罪了。

并未出声,文玉抬手便将榻前的人拉了下来。

正分神别处的太灏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拽,毫无抵抗力地便顺着文玉的劲头倒在了榻上。

他一头青丝似绸缎般滑了文玉满手,翻飞的衣袂恰如层叠的青烟和云雾,虚无缥缈的感觉叫文玉有一瞬的愣神,她不禁蜷了蜷指尖。

帝君的发丝,不像他的人那样冰冷……

“嗯……”太灏闷闷地应了一声,却不知是不是外头有人的缘故,他并未说什么旁的话,只侧着身子与文玉靠在同一只软枕上。

恍惚间,那双云消雪霁般的眼睛正与文玉相对。

这样近的距离,文玉能瞧见帝君眼中的惊诧,却似乎没有她想象当中的怒意……亦或者不忿?

就像山涧的一汪泉水,清澈见底、叮铃作响。

文玉忍不住眨了眨眼,淡淡的呼吸在她二人之间交融,喷薄的热气刚好够抵御夜晚的凉意……

她近乎失神地盯着眼前之人。

毕竟这张脸……实在是太像。

有时候,比如意识朦胧的时候,比如是自制力不强的时候,再比如现在,她会自我欺骗地想——

帝君太灏会不会是宋凛生?

兴许是数百年来的时光太过漫长,她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从坚不可摧到遍布裂痕,直至最后的摇摇欲坠,如今只能勉力支撑着。

但麻木的人一旦有新的刺激出现,痛苦的同时也会忍不住想:

如果清醒的时候只余下痛苦,那么人生何妨沉沦?

文玉紧盯着眼前的太灏,目光有片刻失神。

这样的贪念很快被她自己亲手打破。

不是同一个人便不是同一个人,再如何也不会是。

眼见窗叶后的剪影退去,文玉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却发现帝君的手腕还在她掌中握着。

“人走了。”她连忙松了手,错开眼去,不愿再逾越半分。

太灏轻轻垂眸,看向方才被握住的手,似乎腕间还留有淡淡余温。

很神奇的感觉,人说平湖之下暗藏汹涌,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在太灏尚未注意的时候,文玉已然匆匆起身下榻,走出几步背对着他。

“小仙出去一趟。”似乎着意强调她的身份般,文玉如此说道。

仍侧躺着的太灏骤然回过神,身形一闪便来到文玉身侧与她并肩,“我与你同去。”

言罢,似乎生怕文玉会拒绝,他不待其回应便接着说道:“如今你师父不在,我自然替他照拂于你。”

从前他说话做事,从不需要如此搜肠刮肚地为自己解释。

果然,文玉原本要拒绝的话卡在喉头。

提起师父,在断云边的时候,不知帝君和师父在殿中究竟说了些什么话,有关于师父神识只余下五分的事,帝君又了解多少?

敕黄不晓得的事,帝君却未必不清楚,她不如从此处入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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