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页)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沈瑜抽回自己的脚,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该结束了。”
陆兆言收起医药箱,站起身,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
“离婚?”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沈瑜,你是不是忘了,你母亲下个月的手术,主刀医生是我从德国请来的,费用八位数,你弟弟明年要申请国外名校,推荐信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像个精准的猎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而她不过是网中无力挣扎的猎物。
“你在威胁我?”
“只是提醒你,”陆兆言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离开我,你和你的家人会立刻被打回原形,你确定他们承受得起?”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啊,她怎么忘了。
他从来不是救世主,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所有的付出都早已标好价格,而她和家人,早已在他的“仁慈”中欠下了永远无法偿还的债。
见她不语,他的语气稍稍缓和,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温和。
“别闹了。”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动作暧昧而危险,“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陆太太,我保证沈家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将她浇得透彻心凉。
安分守己。
做好陆太太。
原来在他心里,她的作用就是为他荒唐的“责任”买单,为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情深义重”充当最体面的遮羞布。
胃里又是一阵恶心的翻涌。
沈瑜猛地打开他的手,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
这一次,她把晚餐时强咽下的半杯香槟,连同这三年的委屈和爱恋,吐得干干净净。
直到胃里空无一物,她才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眼眶红肿,发丝凌乱,狼狈得像被丢弃的玩偶。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笑了。
笑自己天真,笑自己愚蠢,更笑自己爱错了人。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脸颊,直到皮肤冻得发麻。
当她再次走出洗手间时,所有情绪都已被彻骨的寒意封存。
陆兆言仍站在原地,见她出来,眉头微蹙:“不舒服?明天让张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沈瑜走向沙发,拿起自己的包,“今晚我回爸妈那儿住。”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走过来,夺过她的包扔回沙发,“就住这里。”
说完,他径直走向卧室。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沈瑜,别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他便关上了卧室的门。
将她独自留在了这个空旷、冰冷、如同牢笼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