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孤影与银辉黑死牟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1页)
命令是通过血液直接传达的,带着无惨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冰冷与厌烦。
「那个捡来的稀血,交给你了。黑死牟。教她剑术,看着她,别让她死了。她……或许有点特别。」
特别?
黑死牟,或者说,继国岩胜,那六只血红的眼眸在无限城的阴影中缓缓睁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对于无惨大人所谓的“特别”,他早已麻木。数百年的追寻与失落,早已将他的心锤炼得如同他手中的异形太刀般冰冷坚硬。所谓的“特别”,最终也不过是通往“至高”道路上,另一块可能有用、也可能无用的踏脚石,或者……另一个令人失望的残次品。
当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被圈养在特定区域的小女孩时,他并未看出任何“特别”之处。她缩在角落,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光般流泻,与这昏暗的环境格格不入。很瘦小,眼神里是野兽般的警惕与……一片空洞的死寂。这种眼神,他见过太多,在那些即将被吞噬或折磨至死的人类眼中。
无惨大人似乎对她有种奇怪的“宽容”,没有像对待其他实验体那样随意处置,但也绝非仁慈。只是像观察一个有趣的培养皿。
他开始履行命令,传授她剑术。起初,只是最基础的握刀、站姿。他教得机械而冷漠,如同完成一项任务。女孩学得很快,超乎寻常的快。她的身体似乎天生就适合战斗,柔韧、协调,并且……对“月”有着一种奇特的亲和力。
他教她月之呼吸。并非出于倾囊相授的意愿,只是因为这是他唯一掌握的、也是他认为最强的呼吸法。他想看看,这个被无惨大人称为“特别”的存在,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女孩,名叫饮辻白,沉默得如同影子。她从不提问,只是默默模仿,反复练习。她的进步是惊人的,但黑死牟心中并无波澜。天赋异禀者他见过太多,包括那个如同梦魇般笼罩他一生的弟弟——继国缘一。白的天赋,在缘一那太阳般耀眼的光芒下,显得微不足道。
变化悄然发生。
在无数个指导她练剑的夜晚(无限城没有昼夜,但他习惯于在想象中的“夜晚”活动),他发现白偶尔会偷偷看他。不是畏惧,也不是崇拜,而是一种……探寻。仿佛想从他这张狰狞的、非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有一次,她练习过度,脱力摔倒,细嫩的手臂被粗糙的地面擦破,渗出血珠。黑死牟只是冷漠地看着,准备看她如何自己爬起来。然而,白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用那双墨色的瞳孔望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老师……受伤的时候,也会痛吗?”
那一刻,黑死牟那冰封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刺了一下。
痛?
他早已忘记了痛是什么感觉。作为鬼,受伤意味着再生,是微不足道的过程。但“痛”这个词,连同那些属于人类的、脆弱的情感,早已被他摒弃在追寻力量的执念之外。
他没有回答。但从此,他注意到,白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极淡的、他无法理解的东西。那不是对强者的敬畏,更像是一种……同病相怜?荒谬。
他见过无惨大人对她进行“实验”。抽取血液,注入各种药物,观察她的反应。她总是咬着牙忍耐,不哭不叫,只有紧握的拳头和苍白的脸色泄露着她的痛苦。有一次,在实验后,她发着高烧,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黑死牟鬼使神差地在她身边停留了片刻,并未做什么,只是站着。
第二天,她醒来,看到他依旧站在那里(或许他只是一夜未动),虚弱地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算不上笑容的表情。
“谢谢您……老师。”
谢什么?他什么都没做。
但这种细微的、不合逻辑的互动,像水滴石穿,开始在他坚冰般的心墙上留下痕迹。他开始不自觉地在执行无惨其他命令的间隙,关注她的状态。他依然严厉,指导剑术时毫不留情,但他会在她体力透支前停下,会在她因实验虚弱时,减少训练强度。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完成无惨大人的命令,确保这个“特别”的实验体存活。
直到那一天。
白十一岁时,无意间撞见了上弦之贰·童磨“进食”的场景。那血腥而残忍的画面,成为了压垮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连续数日高烧不退,意识模糊,口中不断呓语着“不要……吃人……”。
无惨大人对此感到不悦,认为她的精神太过脆弱。在某个夜晚,无惨降临,冰冷的眼神扫过奄奄一息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