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第2页)
“你每天都去哪?是去干嘛?你为什么不在首都回来了?宋思卓有没有再骚扰过你?你为什么不回家住了?是阿姨不原谅你吗?她知道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吗?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能告诉我吗?还有……你还怪我吗?”
“能别跟我分手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压根没准备听她的答案,只是戴双这么多天情绪的出口,她最想问的只有最后一句,但这一句也不准备听到尤西嘉的回答。
“我知道错了。别丢下我。”
地心引力发挥着作用,让戴双的眼泪全落在了尤西嘉的脸颊上,看上去更像是尤西嘉在哭。
尤西嘉抬手用手背擦掉脸上戴双的眼泪,眼泪里的盐分刺得她脸颊紧绷发痛。戴双还是支着胳膊撑在她面前,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好像在给她的脸颊下雨。
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快能给尤西嘉洗脸了,戴双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擦眼泪,同时嘴里又在喃喃自语:“怎么这就哭了,真丢人……”
“为什么丢人?谁都会哭的,这是表达情绪的正常手段。你当然也可以哭。”
尤西嘉双手环过她的脖子搂住她,这么一个很轻的动作却让她卸了力,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尤西嘉和她的被子上面。
“我一开始……何止是怪你,都有点恨你了,”她感到身上的人身体一僵,连忙又给她顺毛,“但是回来后我想了很久,我们之间总是你照顾我更多,是我不够了解你。其实,你是怕我会怪你吧?你怕我选了你以后会后悔是不是?”
“但后不后悔是我自己的事,在我没做出决定前,你怎么能擅自替我决定我没有你会更好呢?”
她拍了拍戴双示意她起来,然后拉开床头柜找出了那张没能登记的机票给她看。
“那条动态就是发给你看的。要是你没来,我就送尤西尼到首都转机,然后去把寄存在琴行的钢琴卖了。还好你来了,所以我不怪你。”
尤西嘉又环住戴双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自从在机场见面她就很想这么做,她想抱抱她。就像她清楚尤西尼的病不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痊愈一样,戴双的这种性格也不可能因为她的几句指责和抱怨而改变,戴双不擅长改变,她更擅长伪装,压抑自己的情绪而伪装出另一种性格,所以一旦爆发冲突,她就会带着她内心深处那个自认为弱小无力且不被喜欢的自我飞快地逃跑。
世界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这话倒是没错,尤西嘉总觉得自己多少也有点毛病,所以和戴双正配,谁说病人不能给别人当医生?她们两个要病病一块,既是对方的病人也是对方的医生,这个也叫做天时地利人和。
戴双欺身过来亲她,找到嘴唇的位置就不停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比她刚刚的眼泪落得更快,接下来又是额头、眼皮和嘴唇。她好像格外喜欢亲尤西嘉的额头,因为她总觉得亲吻额头带着一种守护的意味。戴双急切地用嘴唇确认了一遍,尤西嘉的眼睛鼻子都还在原位,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是她熟悉的样子。
她又一次虔诚地在尤西嘉的额头落下一吻,像是给什么保证书盖章一样,承诺道:“我再也不走了。”
这里就是她唯一的归宿。以后她的一切都由尤西嘉说了算,她刚刚签下的不是保证书而是卖身契,以后尤西嘉说她该去哪她就去哪,尤西嘉说需要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她要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是唯尤西嘉主义的忠实信徒。她唯一应该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所有权,使用权,支配权交到尤西嘉的手上。
出去遛狗的主人要是松开手里的绳子,听话的狗都会自己叼着绳子跑到主人身边,生怕自己被丢下。遑论自己是先离开家流浪了一圈,才知道有一个主人和家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是你的。”她跟尤西嘉保证。
然后更加卖力地证明她会让尤西嘉在一切方面感到满意。隔着被子太厚,戴双得和尤西嘉钻进一床被子才能离她更近,刚刚的一通真情流露,眼泪把她们的头发都黏在了一起,就该这样。
她们本来就不应该分开的。她的手比平时的温度更烫,所到之处都激起了尤西嘉的颤栗,这种肌肤相贴的距离还不够,此刻应该更近一些才能弥补那些因为之前离得太远而潮湿的心情。
手掌顺势贴在腰侧,戴双不再继续,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尤西嘉的反应:“主人,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偏偏这个时候这么听话,早干什么去了?
尤西嘉想瞪她,但是这时再做什么表情都像是在调情,干脆闭上眼睛装听不见,谁知戴双还越说越来劲:“没有你的命令,我没有权利随意行动。这可是你说的。”说着,连手都撤了回去,充分展示自己的听话懂事。
这下尤西嘉不得不睁开眼睛,手指点在戴双的锁骨往下滑,说:“听说丢过的小动物会更粘人,更听话,更加卖力地讨主人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戴双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
身体又一次感觉到那双手的热度,戴双的眼神也变得雾蒙蒙的,尤西嘉在她脸上赞赏似地拍了拍:
“那就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