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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PAST线贺寻以为的暂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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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锦已经提前帮他挂好了号。

医生也没抬头,边敲键盘边问了问他哪里不舒服。

搪塞刘锦的话半真半假,贺寻最近确实有些不舒服,和之前打篮球运动过度不一样,这次双腿有一种奇怪的麻胀感,膝盖打弯的时候经常会发软,脊柱也有些隐痛。

医生开了些常规检查,让贺寻做完了再拿着结果回来找他。

透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医生查看过后却没让他走,而是再补个加强CT。

贺寻有点着急,还以为做完了马上就可以走了的。犹豫后,还是去缴费排队了。想着这次如果不查明白了,回去后刘锦还是要反复唠叨他的,别耽误了回京平的时间。

终于做完了CT,贺寻掏出手机来看,没有消息。

临走前,他交代过刘锦到家后给他报平安的,大桥那条路平时不堵,算着时间,这会早就该到家了。

贺寻先是拨了刘锦的电话,没人接,接着又拨了贺曾华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反复打了几次都没人接,贺寻开始慌了起来,又给贺闻打了电话,得到的答复是贺曾华也没有联系他。

越想越不对劲,贺寻没回去找医生,直接出门打了车,给司机看了回程的路线,让司机沿着同样的路线走。

临近大桥,司机却停了车,临时封路,入口已经围了警戒线。

贺寻的心狠狠沉了一下,慌忙下车,冲过人群,只见警戒线里是刘锦开着的那辆车,车窗已经被砸碎,车门半敞。

贺寻疯了一样冲进警戒线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可警察却对他摇了摇头,让他节哀,人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水太深,在里面闷了太久。

警察还说了什么,贺寻已经听不太进去了,围栏失修,超车,司机操作失误,定责还没有结果。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活生生的两个人就这么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贺寻一直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直到盖着白布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被推进了火葬场的最后一道门,门被重重地关上,从此就真的阴阳两隔。

贺寻不敢想象里面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应该会很疼吧,也不知道这一把火下去,贺曾华会不会疼,刘锦会不会疼。

一向娇滴滴的刘锦,怎么吃得了这么大的苦,除了这一遭和贺曾华后知后觉的出轨,刘锦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打麻将输了吧,刘锦打麻将一输了回来就说,宁泊水太多了对她不好。大师说她日主属乙木,自坐七杀又无发端,八字整体金多缺土。水原本生发木,但水多了对她来说却算水多木漂,她忌水喜火土的,都怪嫁了贺曾华才让她来的倒霉宁泊。

每当听到刘锦神神叨叨地说这些,贺曾华就喜欢打趣她,那你去火葬场啊,那火多土也多。

贺寻又埋怨起了贺曾华,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怎么能怪贺曾华呢,贺曾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刘锦还是好好的,都怪自己才对,是自己说了那句话,他们走了大桥那条路。

跌进水里要多绝望,窒息着的最后几秒要多疼啊。

等真的拿到了那两个坛子,心不再那么揪着了,就算疼,也都过去了吧,眼泪一不小心砸了下来。明明一左一右一起抱着的坛子,恰巧落在了刘锦的那坛上,这眼泪也属水吧,也倒不出手擦了,贺寻只好低下了头,用脸蹭掉了眼泪,没事,妈,帮你擦了,这火多土也多,这么点水不碍事吧。

擦完后,贺寻忍不住疑惑,也不知道这么论对不对,生前各有所属,死后,都化做了灰化,成了土,这样的话,水是喜还是忌。

脸蹭着骨灰坛的触觉令贺寻生出一种久远的熟悉感,好像的小时候自己哭了,刘锦和贺曾华都会亲亲他,然后用脸蹭蹭他的小脸,就是这样的感觉。

公平起见,贺寻又蹭了蹭贺曾华的那坛,贺曾华要是早知道那天有此劫,是不是就不用做这个支架手术了,白白挨了刀遭了罪,何苦呢。早知道是这样,贺寻觉得自己前几天也不该在心里责怪了他那么多次,何苦呢。

两个瓷坛子捧在手里,挺沉的,又觉得里面是空的,没什么装着东西的真实感。

出了门,阳光刺眼得看不清门在哪,路在哪。贺寻突然双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磕在门口的台阶上,两声清脆的碰撞,骨灰坛的瓷盖子摔到了地上,

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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