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卧床(第1页)
“听说了吗?忠勇将军家的嫡女,今日又病倒了!”
王氏伸向珠钗的手一顿,顺势扶在桌子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群妇人的“窃窃私语”。
“又病倒了!”其中一名身穿鸦青色服饰的妇人美目一瞪,方才还比在耳边的饰品慢慢落下,震惊道:“这都多少回了!”
“是啊,从前崔将军在的时候,她和她那个弟弟还有人庇佑,如今。。。。。。哎,不知还能不能挺过去。”
“说起来,这崔家小姐也是个可怜人,从小身子就不好,如今还要撑起整个将军府。凭她那个身子,能撑到今日,也是不错了。”
。。。。。。
首饰铺的交谈从忠勇将军府的“趣事”渐渐转到上京时兴的装扮上,没人注意到一个身影急匆匆离开了。
王氏一路疾行,平日要走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她缩至一半。
“夫人。”她一进府,就有丫鬟凑过来,恭敬行礼。
王氏没理会,只是问:“小少爷回府没有?”
“还未,承志少爷自昨日离府后,便再未归家。”丫鬟老实回话。
王氏唾骂一声:“小兔崽子,又夜不归宿!让刘永带人把他给我找回来!”
“是。”
王氏脚步未停,一路向崔世镜房中走去。
崔家人丁并不算兴旺,自崔赫元被先帝赐将军府别住后,崔家老宅就住着二房和三房,虽然二房的崔赫鸿成为了老宅的现任家主,但最高话事人仍是崔世镜。
因此,当王氏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来了崔世镜的房中。
“消息可是真的?”崔世镜端坐在太师椅上,满脸沉思。
“当然,我听得真真的,那臭丫头昨日就病倒了,今个一早更是立马去百草堂请了严医师进府诊脉。叔父,那丫头若是就这么死了,那我们岂不是不用做这么多谋划了。”王氏脸上难掩激动。
因崔寻雁身后有端王的缘故,他们这几日行事皆是小心翼翼,生怕犯错。原想着等那些债主找上门,逼得崔寻雁不得不交出产业,他们再出面。
可那群债主却同时变成了埋进沙土的鸵鸟,一声也不敢吭,让他们只得自己谋划,且每一步行事都经过深思熟虑,耗费心神,没有丝毫差错。
可如今崔寻雁病倒了,若是她直接病死,那他们冒着得罪端王风险的谋划是不是都不用实施了!
一想到这,王氏就恨不得摆上三天的大席,宴请全上京。
崔世镜眉毛也松了几分,但他还是安抚着王氏的情绪,“不急,等眼线传来确切消息再说,若是那病丫头不严重,我们再添上一把火便是。”
闻言,王氏勉强压了压内心的躁动,是啊,还不确定的事情,不好提前庆祝。
崔世镜捋了捋胡子,目光扫过王氏身后时,动作一顿,“承志呢?今日为何没来?”
“承志昨日出去了,还未回来。”王氏恨铁不成钢道:“叔父放心,我已派刘永去寻了!”
崔世镜皱眉,声音不由放大,“还未回来?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不知他昨日出去是干什么的吗?”
王氏不知叔父这突如其来的发怒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他夜不归宿也不是第一次了,叔父为何,为何如此动怒?”
“为何!你还有脸问为何!”崔世镜站起来,将手旁的茶盏直接丢了出去,一时间瓷片飞溅,脆响遍地,“承志昨日出府,是为了同一富商交易的!将军府大量遣散仆役,张平等人已无法在里面充当细作,昨日那次交易,是盗用将军府名义的最后机会!你一个当娘的怎会不知!?”
他指着王氏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发颤。
王氏愣住了,这件事,崔承志从未跟她提过啊。
崔世镜气得浑身直抖,从浑然不知的王氏身上移开视线,落在屋外的仆役身上,“去!都去给我找!今日找不回崔承志,你们都不必回来了!”
“你也去!”他顺手拾起一旁桌上搁着的镇纸,直直砸向王氏。
王氏还处于怔愣之中,被砸来的镇纸正中额角,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流了下来。
“我告诉你,要是崔承志出事了,咱们都要完蛋!”
崔家老宅的一片混乱外人自是无处知晓。
望舒院卧房,屋内燃着浅淡熏香,烟线蜿蜒直上。
月洞架子床的帷帐层层叠叠印出里面人单薄消瘦的身形,萤文和全叔守在床边,任凭严医师将手搭在崔寻雁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