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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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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要他将自己视若性命、紧紧攥在手心的稀世珍宝,眼睁睁地、亲手奉送给他人!那种撕心裂肺的酸楚与不甘,几乎要让他窒息!

罗隐猛地一咬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斩钉截铁地回答,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我不要!你是我老婆!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

母亲看着他这副执拗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无奈,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悲凉的宠溺笑容,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傻孩子……真是个小傻瓜……只要你心里还喜欢娘,还愿意亲近娘,娘就……就心满意足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飘忽,“你还这么年轻,路还长着呢……等你再长大些,娘就老了,变成黄脸婆了……到那时候,你还会喜欢一个皱巴巴的老太婆吗?你长大后,要堂堂正正地娶媳妇,成家立业,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或者漂亮孙女……你要活在太阳底下,活得光明正大……不能总跟着娘……一辈子躲在这样肮脏的、不见光的阴影里啊……”

罗隐心乱如麻,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我……我……”

母亲将他更紧地搂了搂,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娘啊……还是希望你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健健康康地长大,顺顺当当地成家,堂堂正正地做人。”她的目光深处,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浓烈的不舍与痛苦,“以后……以后还是叫我‘娘’吧……别再叫别的了……听话……娘……娘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不想再伤害你了……”

就这样,没有任何激烈的争吵,没有外力的强行干涉,罗隐被他最依赖、最眷恋的温柔乡,以一种近乎残忍的“为你好”的方式,生生剥离了出来。

那层由荒诞婚礼赋予的、扭曲却也曾带来极致亲密与刺激的关系,被母亲亲手斩断。

接下来的几天,林夕月仿佛真的变回了从前的那个母亲。

她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细心,照顾着罗隐的起居,过问他的学业,眼神里不再有那种赤裸裸的、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欲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压抑后的、带着淡淡哀愁的母性光辉。

罗隐再也见不到她身上那股危险的、令人心悸的兽性了。

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当罗隐躺在自己久违的、却显得异常冰冷空旷的小屋炕上,总能隐约听见,从厨房方向传来一阵阵被极力压抑着的、细碎而急促的喘息声,如同困兽的哀鸣,断断续续,敲打着寂静的夜。

几天的“休养生息”,让罗隐被过度榨取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重新恢复了旺盛的精力。

然而,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中仿佛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空落落的,灌满了冷风。

他几次三番,对着母亲那张恢复了平静的侧脸,想要冲口而出那声早已叫惯了的“老婆”,但那两个字却像沉重的石块,死死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母亲也不再与他共浴,更不再允许他爬上那张曾经承载了无数疯狂的大炕。

他久违地、也是被迫地,回归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冰冷而孤独的小屋。

黑夜漫长,唯有窗外呜咽的风声,与他内心无声的嘶鸣相伴。

……

日子像村头那架老破水车,吱吱呀呀地往前碾,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多月的光景。

罗隐和他娘林夕月之间,那股子黏糊糊、烫人手的邪火好像真被日子给冲淡了,又变回了寻常人家的母子。

该吃饭吃饭,该上学上学,林夕月也不再像前阵子那样,眼神钩子似的剜着儿子,多了几分当娘该有的沉稳,虽然这沉稳底下,总像是憋着股没处撒的闷气。

罗隐这头,隔三差五就得被他娘逼着,硬塞一顿“海鲜”。

头两回还觉着新鲜,肉质肥嫩,带着海腥气,算是打牙祭。

可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这么个吃法,三四回下来,那玩意儿进了嘴就跟嚼木头渣子似的,又腥又韧,咽下去都费劲,直顶得他胃里翻腾。

偏偏这东西下肚,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他身上那股子年轻的精力,像是被灶膛里泼了油的柴火,呼啦一下烧得更旺了,憋得他浑身燥热,夜里躺在冷炕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脑子里全是之前和他娘胡天胡地的那些混账画面,撵都撵不走。

而他娘林夕月那边,这一个月清汤寡水地过来,脸上那层被儿子滋养出来的红润光泽,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像是蒙了层灰。

脾气也跟着见长,看啥都不顺眼,锅碗瓢盆磕碰得叮当响,骂起街来也比往常更冲,那股子泼辣劲里,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和……空虚。

而夜里,他躺自己那冷被窝里,竖起耳朵,又能听见隔壁房里传来那熟悉又磨人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夹杂着极力压抑的、从鼻腔里挤出来的短促喘息,像是有只无形的钩子,一下下勾着他那本就不安分的心。

那是他娘,又在自个儿解决那难以启齿的饥渴了。

偷听了几回,罗隐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直往头顶窜,烧得他口干舌燥,再也按捺不住。

终于,在一个月亮被乌云捂得严严实实的深夜,他像只被某种气味勾了魂的野狗,赤着脚,悄没声地溜到了他娘的房门外,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贪婪地捕捉着里面每一丝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陶醉在这独属于成熟雌性的、隐秘而放浪的交响曲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里面那动静越来越急、越来越密,仿佛到了某个临界点的刹那,罗隐脑子一热,猛地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并未插严的房门!

屋内没点灯,只有微弱的天光勾勒出炕上那个窈窕身影的轮廓。

林夕月显然没料到儿子会在这个节骨眼闯进来,动作猛地一僵,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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