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第2页）
“非常喜欢，多谢您的礼物。”当初得知手表是德拉科妈妈挑选的以后她便放弃了退回或卖掉的打算，这种昂贵的制品能直接追溯工匠，流入市场也就意味着可能流入马尔福夫人的耳朵。
“听德拉科说你的成绩不错？”容貌昳丽的马尔福夫人客气地夸奖她。
没想到这小子还说了她好话，“是的，不过德拉科更得斯内普教授的欣赏，他的成绩很出色。”
她爸这时候插嘴，“你们两个孩子关系不错，是吧？梅菲丝还想请德拉科做圣诞舞会的舞伴呢，可惜邀请得晚了。”
梅菲丝僵硬地和德拉科对上视线，他也正看着她，笑着磨了磨牙，彬彬有礼回应塞尔温先生，“是啊，潘西先问我的，如果梅菲丝先问，我也会答应她的。”
完蛋。
她爸爸接着红光满面地与马尔福先生交谈，但梅菲丝注意到马尔福先生的脚在地上数着慢拍，显然兴致不高，随后又来了其他客人，是老诺特先生和他们的同学西奥多·诺特，梅菲丝生怕她爸也要对着诺特来一句梅菲丝邀请了他，赶紧趁马尔福先生打招呼的功夫表现得像个撒娇的小姑娘，拉着爸爸往另一边去了。
不成想德拉科和西奥多只说了两句，就追上来，还表现得极为礼貌，和在学校成天找波特茬的样子截然相反，他说要引他们去他家的收藏室，塞尔温先生显然很有面子，也愿意再拍下德拉科的马屁，但他又遇上了老克拉布和老高尔，于是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里。
于是德拉科和梅菲丝就被剩下来，两个人都是满面笑容，笑得活像十年没见的老同学，他们一直笑着走进同样铺满华贵地毯的走廊，又笑着路过一幅幅马尔福的先祖们正在里头打盹的肖像画，才几乎同时收起要笑僵的脸。
“邀请我？嗯？”德拉科眯着眼睛瞧她，那种她欠钱不还的神情又回来了。
刚才走路的时候她就想好了措辞，梅菲丝轻松地说：“帕金森特别热情地告知了每个女生你是她的舞伴，我才不会自讨没趣来问你呢。”这也的确是实情，除了她从没想过要他做舞伴。
“那你爸爸干嘛说你邀请我了？”他狐疑着。
梅菲丝无奈地摊手，特别讨厌自己将要说的话，“嗯……他希望我能邀请你，于是我就对他说，我邀请过了，但帕金森在我之前，而你答应她了。”
“哦？倘若我跟你父亲提起并没有这回事，他会是什么反应？”德拉科拖长声音，梅菲丝也不知他是生气了还是存心作弄她，不过他们现在也算熟了，她知道怎么应付他，她故意颤抖了一下，目露惊恐：“我爸爸会打我的，如果他知道我说谎了。”
“什么？”德拉科起初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看她，得知别人的家长会打人这件事足足花了他几十秒才反应过来，“你爸爸……平时会打你？”
梅菲丝从没挨过打，但她脸不红心不跳，瑟缩着说，“如果他喝醉了就会，而他动不动就喝醉。”她悄悄掐住自己的大腿，内心满是对自己和对德拉科的嘲讽，声音却染上了无比自然的哀求，“拜托你别告诉他。他只是觉得如果我跟你能说上话，他也就能搭上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严肃地说，“你妈妈呢，她不管他打你？”
梅菲丝正觉得真话和假话掺在一起说的效果真是无敌，德拉科这不就当真了，但他话里的关切还是叫她有些措不及防：“嗯……我妈妈生病，没有力气制止他。”
其实德拉科一问完就想起来了，他同学家长的近况如何是他们家餐桌上时常出现的话题，自从去年塞尔温先生主动加入世界杯决赛折磨麻瓜的队伍，马尔福等几个比较体面的纯血家族的交友圈也多少对他敞开，他自然听说过梅菲丝和布雷斯的妈妈是姐妹，姐姐的男人动不动就卧床不起，而妹妹则是一直卧床不起。他后悔提起这茬，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你爸爸来我们家都是一个人。”
这话戳中了梅菲丝的心事，她问：“我爸爸经常来你们家吗？今年。”
“嗯，复活节假期的时候来过，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圣诞节我没回家。”
塞尔温和马尔福的来往从前是断断没有这么频繁的呀……有一年一次就不错了。梅菲丝越想越觉得恐怕是去年她从穆迪手下救了德拉科的事情传到她爸爸那，他可不就借机和马尔福家攀人情了，真要命，她应该在马尔福夫妇面前表现得粗俗无礼，但也说不准，帕金森不就说过德拉科的妈妈可喜欢她了……他们的审美真是奇特。
以及……她觉得走廊不是很保险，四处探头，把德拉科拽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间茶室，小声问：“黑魔王真的回来了吗？”
德拉科这下倒是没反抗，但还是拍平被她拽皱的袖口，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在说什么呢，梅菲丝。”
梅菲丝茫然地看他。
“幸好是我，不然别人说不定觉得你和波特一样得了失心疯，也许就是他传染给你的呢。”他语带嘲讽，大概得了“一提到波特刻薄程度翻倍综合征”。
梅菲丝却从他的表情和声音里听出了言外之意，德拉科没打算瞒着她，但也不想落下话柄，“福吉认为他没有回来，那他就是没回来，我们、我是指我家，还有你家，克拉布家，所有人什么都没听说。”
他们再次对视。蓝眼睛和灰眼睛，一双不安，一双平静，但底色都藏着些许波动。她是焦虑忧心，他则是跃跃欲试。
“行了，我该回去见客了，这场宴会我还是主角呢，我爸妈每年刚放暑假都要给我补过生日的。”德拉科说完就就走，还示意她跟上，他们从寂静的茶室回到热闹的会客厅的路上聊了下期末考试成绩，梅菲丝始终心不在焉，一脚踏入马尔福家遍布纯血巫师的会客厅之前，她闭了闭眼。
幸好，她是纯血。乔治也是。
等他们毕业以后，就不会再受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身份约束。
他们都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