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页)
“东阁内掌柜的?”苏盏玉眉头打了个死结。
她实在想不通,“年方二八的富庶女子,为何要大费周章行刺于你?”
谢松仪也没有头绪,两人在轿子里你问我答,几句话功夫就到达谢夫人住处。
青鼠皮门帘挂在门两侧,暖炉生着炭火,菜已上齐就等他们来了。
谢松仪才伸手打起轿帘子,身旁的人已经提着裙角翩跹跑进屋内了。
看着她扑进母亲怀里的背影。
谢松仪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是家。
这个人人算计,处处攀比,充满虚情假意,尔虞我诈的谢氏宗族里,也有了一份独属于他的情谊。
屋内两名女子皆转头看他,苏盏玉迫不及待起身拉着他入座。
俏皮的抱怨道:“怎么跟个呆子似的站在门口。”
谢夫人没有错过儿子面上露出的片刻柔软。
颇感欣慰地侧身吩咐:“去将我那坛金陵春起出来,再叫厨房煮上几盏杏酪以备解酒。”
苏盏玉闻言“哇”了一声,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
谢松仪不解的看她。
苏盏玉歪头眨眼,“上次我路过小园中那片桂花林,发现桂树中单单有一棵石榴树。”
“本想凑近看有什么不同,结果闻到一阵陈年酒香!母亲说,是她生你时埋的新妇酒。”
谢松仪怔然,抬头看向谢夫人。
他印象里的母亲,处变不惊,手腕雷霆,鉴貌辨色尽得崔贵妃真传,只要进了谢氏大宅,大相公也得按她定下的家规行事。
教养后代更是从不躬亲,哪怕是唯一的亲生儿子。
苏盏玉双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瞧他,出言打趣。
“傻了吧,让你平时全当自己是个哑巴,管事嬷嬷说你从前晨昏定省点个卯就走,外放时一封家书也无,留京任侍郎三年,忙得晨昏颠倒,怕不是都忘了玉虚苑的门朝哪边开?”
谢夫人端着茶盏小口啜饮,闻言得体笑了笑。
“好啦,吃还堵不上你这小嘴。”
说着亲自夹了块山煮羊到她碗里。
苏盏玉瞥了眼谢松仪脸色,见他垂眸不语,对谢夫人吐吐舌头。
“一时嘴快揭了谢大人的短,要是他今晚让儿媳打地铺,您可得收留我啊!”
谢夫人乐得配合她,当即柳眉倒竖,“他敢!”
谢松仪无奈,只好跟着说了声:“母亲,她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原是您惯的。”
苏盏玉冲他眨巴了下眼睛,“我有靠山咯。”
说罢狗腿的替谢夫人斟满药茶,还摇头晃脑吹了吹,“母亲请喝茶。”
谢松仪挑眉,难得幼稚的呛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再有靠山也是我谢松仪的夫人,我今晚就是睡雪地里,你也得舍命相陪。”
苏盏玉撅着嘴瞪他:“哦,真是好有出息啊,有点阴招儿全用在夫人身上了。”
喝了一大口羊肉汤后鼓着腮帮子嘟囔:“你才没有小鸡小狗可爱呢,顶多算只大鹅,见到我就斗志昂扬,嘴比砒霜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