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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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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默,青瓷,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跟你妈……我们出去找个宾馆住就行,就不在家里打扰你们了。”

经历了儿子偷吃、活鸡拉屎这接连的尴尬,老两口的脸实在是挂不住了,只觉得再多待一刻都浑身不自在,哪怕女儿女婿不介意,他们自己也尴尬得不行。

文父文母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文母抱着重新睡着的景晨,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看破不说破的淡淡笑意,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刚刚那场闹剧只是助兴的节目,此刻完全任由儿子和儿媳去处理这新的“难题”。

文时默和慕容青瓷自然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地挽留。

“爸,妈,家里这么多房间,干嘛要去住宾馆啊?这不是见外吗?”

“就是啊,爸妈,都准备好了,就在家里住吧!”

一方去意已决,觉得颜面扫地;一方真心挽留,力求场面圆满。新一轮的、温和的“拉锯战”又在这刚刚平静下来的别墅里展开了。

在文时默和慕容青瓷的极力坚持与挽留下,慕容父母终究还是拗不过女儿女婿的盛情,半推半就地答应留宿。只是,慕容父亲坐下后,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时不时就锐利地扫向儿子慕容烬歌,无声地传递着严厉的警告:“你小子给我安分点!再敢惹事看我不收拾你!”

他甚至还不满地瞪了慕容衿雪几眼,那眼神里混杂着迁怒与埋怨,仿佛在说:“就你眼睛尖!看见了不会当没看见?非要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丢脸!”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文父文母也起身,抱着已经有些困倦的文景晨准备离开。文时默和慕容青瓷自然也是开口挽留,希望父母也能住下。

文母优雅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孙子,用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婉拒了:“不了,景晨习惯了那边安静的环境,怕换了地方晚上睡不踏实,吵到你们。我们带他回去就好。”

这话合情合理,既体现了对孙子的疼爱,也维持了与慕容家之间的界限。文时默和慕容青瓷对视一眼,再也找不到挽留的借口,只好将父母和儿子送到车前,看着车子平稳地驶离,才转身慢慢走回别墅。

走在别墅门前的小径上,慕容青瓷挽着文时默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和一丝疲惫:“老公,对不起哈……今天我爸妈和我弟弟他们……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文时默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温和而坚定:“说什么傻话呢?你爸妈不就是我爸妈?你弟弟不也是我弟弟?一家人,有什么对不起的。过日子就是这样,谁家还没点鸡毛蒜皮的小插曲?”

与此同时,驶离别墅的轿车内,文母终于忍不住,对着身旁一直沉默的文父低声抱怨起来:“唉,你看看,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鸡飞狗跳的。也就衿雪和墨染那两个孩子,真是出淤泥而不染,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父母和弟弟?”

文父一直平静地听着妻子的唠叨,直到她说完,才缓缓睁开微闭的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语气平和地应了一句:

“过程是滑稽了些,上不得台面也是真的。不过,比起去年他们那种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算计的样子,如今他们至少自己也知道尴尬,知道丢人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他的话语里听不出喜怒,却精准地点出了慕容家心态上那微妙而真实的变化——从最初的麻木或理所当然,到如今有了羞耻心。这份“自知之明”,在文父看来,或许是这个亲家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可取之处了。

文时默和慕容青瓷刚回到客厅,就听到慕容父亲正在高声询问慕容衿雪和慕容墨染的学习情况。

当听到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带着些许自豪地汇报自己都拿了年级第一时,慕容父亲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一种“我家也出文曲星”的骄傲感油然而生,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然而,他这自豪的目光一转,落到旁边窝在沙发里,正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的慕容烬歌身上时,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又冒了上来。鲜明的对比像一根刺,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瞧瞧你姐姐!再瞧瞧你妹妹!”慕容父亲指着慕容烬歌,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个个都是年级第一,给家里长脸!再看看你!读书读书不行,做人做人也不行!尽知道给老子丢人现眼!”

慕容烬歌正因白天的事憋着一肚子火,被父亲当众这么一比较、一训斥,叛逆心瞬间爆棚。他猛地抬起头,梗着脖子,用一种混不吝的口气顶撞道:

“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的?死读书罢了!他们能有我厉害吗?在我们班,哪个敢不怕我?我说东他们不敢往西!”

他这话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带着一种扭曲的“自豪”,仿佛称王称霸才是真本事。

“嘿!你这小兔崽子!还敢跟我顶嘴!我看你是皮又痒了!”慕容父亲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猛地站起身,抄起旁边的一本杂志卷成筒,作势就要打过去。

慕容青瓷在一旁看着这熟悉的、鸡飞狗跳的场面,无奈地抬手抚住额头,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这个家,真是片刻不得安宁。

文时默也是哭笑不得,眼见“战火”再起,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拦在剑拔弩张的父子之间,双手扶住慕容父亲的肩膀,好言劝道:

“爸,爸!消消气,消消气!烬歌还小,男孩子嘛,这个年纪都调皮、都好个面子,慢慢教,慢慢教就好……您别气坏了身子,大过年的,和为贵,和为贵……”

他一边劝,一边给慕容青瓷使眼色。慕容青瓷也赶紧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软语劝解。在女儿女婿的合力安抚下,慕容父亲这才气呼呼地重新坐下,但看向儿子的眼神依旧像刀子一样。

客厅里,一边是取得优异成绩、备受称赞的姐妹花,另一边是成绩垫底、惹是生非还振振有词的混世魔王。这个由血缘维系的家,内部早已裂痕遍布,只是被一层名为“团圆”的薄纱勉强遮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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