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精神鉴定陈茂宇的垂死挣扎（第1页）

沈知微站在法院外的台阶上，风从背后吹来，掀动她外套的一角。程雪阳把文件夹递给她，封面印着“C4项目资金流向分析报告”的字样，右下角有瑞士银行的官方签章。

“他们刚发来的。”他说，“时间戳是十分钟前，正好赶在开庭前送达。”

她翻开第一页，目光扫过那串数字——八百七十万瑞郎，分七笔入账，间隔精确到小时。和记忆里任远舟在办公室拨出的那通电话完全吻合。

“陈茂宇那边呢？”她问。

“律师三点就到了，提了精神鉴定申请。”程雪阳语气平静，“理由是他近期言行异常，频繁更换安保人员、烧毁私人文件，还曾在凌晨三点报警称有人闯入别墅，但警方到场后未发现任何痕迹。”

沈知微合上文件夹，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压。“这不是病，是心虚。”

台阶上方的大门被推开，一名穿黑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出，手里拿着录音笔。见到他们，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低头离开。

“媒体已经知道了。”程雪阳说。

两人走进法庭时，被告席上的陈茂宇正低头咳嗽，右手小指缺失处套着一个银质护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穿着红色唐装，领口扣得严实，额角渗出细汗。身旁的律师正在翻看一份厚厚的医疗报告。

法官敲响法槌，宣布庭审开始。

公诉人陈述完毕后，陈茂宇的代理律师起身，声音沉稳：“鉴于当事人近期出现严重睡眠障碍、幻听及被害妄想症状，我方向法庭正式提交精神鉴定申请，请求中止刑事程序，待医学评估完成后再行审理。”

旁听席微微骚动。

法官看向控方：“控辩双方对此是否有异议？”

沈知微站起身，声音不疾不徐：“我们反对。所谓‘妄想’，不过是掩盖事实的借口。如果一个人真患有被迫害妄想症，不会只在证据曝光后才突然发病。”

律师立刻反驳：“您这是主观推测。我的当事人过去三年从未接受心理治疗，也无家族精神病史。若非情况紧急，我们也不会贸然提出此项申请。”

“那么请问，”沈知微转向他，“您所说的‘幻听’，具体是指什么内容？”

律师略一迟疑：“据主治医生记录，他多次声称听见爆炸声，尤其是在深夜。”

“三年前实验室爆炸那天，是四月十七日凌晨两点十一分。”她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而就在昨天晚上十点二十三分，陈茂宇曾三次拨打物业监控室电话，要求调取别墅东墙的摄像头录像，理由是‘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她将通话记录投影到屏幕上。

“更巧的是，这三通电话的时间，恰好与我们提交证据的时间节点重合——第一通，在我们发布理赔协议截图后；第二通，在瑞士银行回函公开前；第三通，在陆明川现身后的半小时内。”

旁听席安静下来。

律师试图打断：“这些只是时间上的巧合，不能证明……”

“还有。”沈知微继续说，“您提交的精神评估报告，由仁和医院心理科出具，签字医生为周振华。但我们查到，这位医生半年前已被吊销执业资格，原因是伪造诊断书为涉毒人员脱罪。”

法官皱眉，转向被告方：“请解释。”

律师脸色微变，迅速翻动手中的材料：“可能是……流程疏忽，我们会立即更换鉴定机构。”

“不必了。”沈知微拿出另一份文件，“我们已向市司法局备案，申请由第三方权威机构进行独立复核。今天上午九点，脑电图、认知功能测试和压力反应评估已完成，结论是：陈茂宇意识清醒，逻辑完整，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她将报告递交给书记员。

“另外，我们在他烧毁的文件残片中提取到一段可辨识的文字——‘GalerieNoir交易记录销毁确认’。这不是病人行为，是销毁证据。”

法官翻阅报告，神情凝重。

陈茂宇忽然抬头，盯着沈知微，嘴唇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