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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因与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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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与果

袁丽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十余年前的旧事,议论的人已经不多。

但不多不代表没有。

她曾经多次无意间听到村子里的人低声交谈时,一方压低声线,另一方脸色大变,而她很敏锐地听到了关键词“袁家”、“儿子”。

村子里袁姓就只有两家,或者可以说就一家,她下意识觉得村民们在说她家的坏话,肯定是什么家里生的两个都是女儿,没有儿子,香火断了之类。

那时她还小,对大人把不住门的嘴和恶趣味的玩笑还招架不了,还击不了,即便心里很不舒服,也没胆量上去和大人怼上几句,除了假装听不见,她没能有其它“作为”。

她把那些在心里万马奔腾的话都写在了日记本里,想着等到自己和那些大人一样高了,就算扭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的时候,她一定要用那些话怼死那些个说叁道四的人!

支言片语听得多了,关键字也搜集多了,袁丽越发觉得那些惊恐的表情似乎不是因为“谁家里有两个女儿”这样的事。“死了”、“被抓了”、“造孽”这类的关键词,她无论如何匹配也无法安在自己家里,而更符合这些描述的,似乎是从来没见过的大伯和大伯母,以及堂弟。

她好奇地向妈妈打听真相。

真相太过残忍,大人怎么忍心让小小年纪的孩子知道那样的故事,即便是那些把别人家的事当八卦来谈的村民,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将血腥的故事说得太仔细。

袁丽的母亲曹桂香却有自己的考虑。

说起来她与这位大伯还有些特殊渊源。

两家是媒人说亲介绍认识的,一开始说亲的对象是袁家的老大袁义晖,可曹桂香的父母嫌袁家老大年纪大太多,和自己女儿差了八岁,不是很满意,这事就没后续了。过了一年,媒人又上门,这回说亲对象是袁家的小儿子,只比曹桂香大两岁。

那时袁家的长辈都健在,两兄弟中间还有个姐妹,算得上人丁兴旺,家庭美满。两家人各自在心里盘算比较,又对了两个年轻人的生辰八字,觉得各方面条件都合适,这事就算成了。

曹桂香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家里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谈不上大富大贵,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尤其是关乎人命的事。

事情的过程她没有亲眼看见过,甚至不敢想象,必定是极其残忍可怖的。

那时她二十几岁,生活环境很简单,嫁到袁家后过得安安稳稳,突然听到外面吵闹的动静和附近村民惊恐的尖叫声,她甚至不敢出门

,得并不细致,一来不想给孩子留下阴影,二来她自己也不太敢细想,并且嘱咐袁丽千万不要和袁小海说这件事。

袁丽猜想过一些不好的情况,比如大伯母跟别人跑了,大伯父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家,比如大伯母和大伯父去外面打工,各自跟别人好了,于是抛下了共同的孩子,再比如大伯母和大伯父在外面出了意外……

这些狗血的过程不就是那些嚼舌根的大人常说的故事嘛,她觉得这样的故事已经够悲剧了。

没想到真相比故事更令人唏嘘。

她当然不会残忍地拿这种真相去伤害堂弟,他是最无辜的那个。

可袁家人不提,总有些人想提,那些交头接耳的人不就总拿着别人家里的惨事当谈资,以博取他人惊讶的眼球吗?

她的堂弟或许和她一样,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和她一样假装不知道,假装那是别人造谣。

现在她更确信了这一点。

袁小海红着眼睛回的家,他没敢让奶奶发现,低头闷声做了饭,又匆匆地吃了几口,之后就躲进了房间。

奶奶一开始没发现异常,只当孙子是下午出门玩累了。

第二天,袁小海照常干完了活,午后却没去溪边,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奶奶这才有所察觉,她知道直接问孙子是问不出结果的,问了肯定回答“没什么”,真有事也只会放在心里。她知道昨天几个小孩一起玩的事,打算去找袁丽问问。

张家兄弟挨了骂后回家就向父母诉苦,把袁丽骂他们全家是狗东西的话转诉了一遍,却心机地没承认自己说的蠢话。

谁家被骂“全家是狗东西”这话能不生气,不管张家人是什么脾气,不管这话是出自谁口,哪怕是叁岁小孩的无心学舌,也没有人能忍得了不去讨个说法。

当天晚上张全发就领着两个儿子气势汹汹地去了袁家,质问袁丽为什么这么没礼貌。

袁义昭知道袁丽平时在村子里不声不响,从不惹事生非,可这回突然转了性子,骂起人来,还骂得这么难听,这让他很是诧异,被骂的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更让他觉得很丢脸,劈头就对着袁丽一顿破口大骂。

袁丽还来不及解释就挨了一顿骂,结合自己平时叁不五时就要挨骂,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话没说出口就哭了起来。

哭的哭,骂的骂,气的气,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和混乱。

袁珍见姐姐哭,小小年纪的她勇敢了一回,大声反驳说是张家兄弟先骂人的。

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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