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第2页)
同时,建立健康的生活方式。规律的作息、适度的运动、均衡的饮食,能为神经系统提供更好的支持。
最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是社会支持系统。家人、朋友的理解、陪伴和非评判性的倾听至关重要。请不要对身边的患者说‘你就是想多了’或‘
坚强点’,这无异于二次伤害。他们需要的是被看见、被理解,是有人能陪伴他们走过这段艰难的时刻,告诉他们,‘我看到了你的痛苦,我在这里’。”
而她最在意的那个人,顾昭言,自始至终神情专注而平静,那是一种聆听知识的、理性的平静。他理解了这些知识,却似乎将它们完全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讲座终于在掌声中结束。
盛蓝暗暗松了口气,与几位上前交流的读者简短交谈后,一抬头,便看见顾昭言手捧一束淡雅的香槟玫瑰,穿过稀疏的人群,向她走来。
他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色大衣,身姿挺拔,在略显嘈杂的环境里依然卓尔不群。他将花递到她面前,语气平静:“讲得很好。”
“谢谢。”盛蓝接过花,花香馥郁,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纸,心脏在胸腔里惴惴不安地跳动。
两人并肩走出书店,初冬的冷风一吹,盛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终还是盛蓝按捺不住,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支支吾吾地开口:
“那个……今天的讲座,你觉得……怎么样?”她补充道,“就是,内容方面……会不会太专业,或者,听了有点不舒服?”
她紧紧盯着他的侧脸,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里捕捉到任何一丝可能的排斥或讶异。
顾昭言脚步未停,目视前方,似乎只是随口回应,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场与己无关的报告:“内容挺清晰的。了解一下没什么坏处。”他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盛蓝预想中的探究或深思,只有一种近乎……疏离的平静,他接着说道:“不过,我身边应该没有这样的人。普及一下这些知识,也算有益处。”
“我身边肯定没有这样的人。”
“普及一下也不错。”
这几句话,像几根冰冷的针,轻轻扎进了盛蓝的心口,并不剧烈,却带着绵长而深刻的钝痛。
他果然……是这种反应。
一种“事不关己”的淡然,一种划定界限的明确。
他下意识地将“这类人”归为了与他生活圈子无关的、需要被“普及”和“了解”的“他者”。
他当然不会害怕一个遥远的概念,因为他认定那与他无关。可如果,这个“他者”就是我呢?如果他发现,那些他刚刚听说的、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症状,会真实地发生在他触手可及的她身上呢?
他还会这样平静吗?
盛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深渊。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答案——他会惊讶,会无措,然后,那无措会慢慢变成林晚前男友那样的恐惧和疏远。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低低地“嗯”了一声,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手中的玫瑰花束仿佛有千斤重,那份他给予的、看似温柔的肯定,在此刻却成了印证她悲观预期的证据。他们并肩走着,中间却仿佛隔起了一道无形的、由她的疾病和恐惧构筑的高墙。
落寞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清晰坚定,她需要专业的帮助来稳定自己再次开始动荡的情绪。
寒冷的夜风中,盛蓝悄悄拉紧了大衣,将那张写满落寞与决绝的脸,埋进了香槟玫瑰过于芬芳的花瓣之后。
讲座结束后那几天,盛蓝与顾昭言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