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香起（第2页）

太医说是误食了雪融香，此物醉人心智，致人幻觉，千人千效，但观脉象，九殿下仅是陷入昏睡，想来剂量不足，并无大碍。

皇后凤眸骤冷，眼风扫过公主的贴身侍女云鬟。云鬟慌得跪下磕头：“娘娘饶命，奴婢失职，罪该万死！但奴婢对天发誓，从未听过、更未见过这叫做雪融香的东西！”

云鬟是可信的身边人，九公主又是在太子偏殿被发现的。明人眼里都看得出来，此事原本应是冲着太子来的，却让偷懒耍滑的谢九误了局。

从小到大，谢长晞不知误打误撞替他挡了多少灾祸……

太子收敛心绪，叮嘱道：“以后莫要再到处跑了。父皇母后都极其关注此事，你安心养身体，缺什么让下人来东宫取。”

谢长晞本就不喜祈福，那日昏倒，一觉醒来已回到府中，自觉身体无恙，也并不怪罪云鬟，便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此时听皇兄这么说，她眼睛滴溜一转，顺杆子往上爬，“听说舅舅从豫海关送回了一对夜光杯？用来盛酒相当好看。”

谢长晞习惯吃酒，心思写在脸上，太子对此也没辙，随口应下：“你安分点，我便替你向母后讨来。”随后，他提到了此次前来的正事：“听说你在广招门客，做事过于张扬，恐怕遭人算计。”

谢长晞哼了一声，理直气壮，“怕什么？我有皇兄在呢，何况还有母后和皇祖母！”

谢长昀瞧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既好气又好笑，还想再叮嘱两句，却见侍从慧元在门外探头，显然有要事禀报。他只得作罢，转身准备离开。

“恭送皇兄——”

谢长晞装模作样地行拱手礼，长帔一挥，却听“啪”的一声，藏在软枕下的画本掉在了地上。

一幅春宫图摊在眼前，在场的人俱是一怔。

太子：“……”

谢长晞：“……”

完了！！

和尚春宫图对太子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谢长晞慌里慌张地去捡，嘴上也不忘找补：“皇兄你先听我解释，我这不是身体不舒服，打发时间嘛……”

哪知道东西越掉越多。

胭脂盒、琉璃珠、蛐蛐罐，甚至还有一瓶啪叽碎在地上的酒酿。

谢长晞如遭雷击。

她……她什么时候把酒也带过来了。

太子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火气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眉间染上愠怒：“你不是说病了？病了还能看这种东西？！还吃酒？——谢九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还心疼上酒了？！”

她哥身体不好，这下气得脸都红润了许多。

谢长晞心虚地说：“皇兄你先别气，听我慢慢解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冷笑一声，“我竟然真信了你的。”

眼见他直接拂袖而去，谢长晞慌乱下榻：“哥，哥！”

她喊得尤为凄惨，太子到底忍不住心软回头，看她能说出什么求饶的话。

谢长晞可怜巴巴地问：“那夜光杯……还给我吗？”

太子：“……”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自己向母后讨去吧。”

待转出厢门，太子整了整衣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侯在一旁的慧元轻声道：“殿下，净业禅寺一案已有结果。住持私下种植禁物雪融香，禅寺已被皇上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