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脚步(第1页)
老周说的资料,是指罗天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算,直到在逃出生化蜂巢后被注销了户口为止,这期间的一切资料,尤其是10年之后的资料。
“你在大学没什么特别爱好,在高中三年平平无奇的好似局外人,初中小学就。。。
沙粒在风中翻滚,像无数细小的钟摆,记录着时间之外的节奏。阿禾站在纳米比亚红沙漠的脊线上,脚下是亿万年沉积而成的铁氧化层,赤色如血,延展至地平线尽头。她手中的录音笔早已断电,外壳被昼夜温差撕裂出蛛网般的裂纹,可那句话仍盘旋在她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总有一只耳朵,愿为你弯下腰。”
少年蹲在一旁,用晶核残片划开沙地,画出一道复杂的波形图。他的手指冻得发紫,却依旧专注。“这不是随机信号。”他说,声音干涩,“浮岛广播停止后,全球共感网络出现了新的共振频率,集中在低频段,接近人类心跳与呼吸的叠加频谱。它不是在传输信息……而是在模拟生命。”
女人没有回应。她将南疆的风罐置于沙面,青色气流缓缓逸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微弱的弧光,如同极昼边缘的晨曦。她闭眼聆听,嘴唇轻颤:“它们在学习说话的方式之前,先学会了沉默的形状。”
阿禾忽然想起那个阿富汗寡妇摔碎摄像机时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那一刻她明白了,真正的倾诉,并不总是以声音为载体;有时候,毁灭本身就是一种完成。
“我们一直以为‘听见’是终点。”她低声说,“其实它是起点。真正难的是,听完了以后怎么办。”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所以现在呢?数字魂冢不再播放你的私密录音,转而播送这些无意义的杂音?这算宽恕?还是嘲讽?”
“都不是。”女人睁开眼,目光穿透风沙,“这是试探。它想知道,当我们不再提供答案时,你们是否还能继续提问。”
话音未落,远处沙丘微微震颤。一只锈迹斑斑的机械鸟从地下钻出,翅膀残缺,眼部镜头布满裂痕,但核心晶片仍在闪烁蓝光。这是旧时代遗落的侦查无人机,曾属于某个早已覆灭的情报组织。它歪斜着飞近,在三人头顶盘旋三圈,突然投下一枚微型数据卡,随即坠地解体,金属躯壳迅速被风沙掩埋。
少年捡起卡片,插入耳后接口。片刻后,他脸色骤变。
“是戈壁静音屋的备份日志。”他喃喃道,“但内容……被重写了。”
阿禾接过终端,屏幕显示一行行陌生的文字:
>【第17号记录】
>主体:匿名女性(推测为阿禾)
>时间:未知循环周期
>内容重构如下:
>“我曾相信倾听能治愈一切。
>直到我发现,有些伤口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一旦开口,就会撕裂整个存在。
>我建静音屋,是为了让别人说出不敢说的话。
>可最终,我最害怕听到的,是我自己内心的回声??
>那个躲在衣柜里的五岁孩子,至今不肯原谅我活了下来。”
>“晓梦死的那天,我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哭,妈妈就会打我。
>她说:‘女孩子的眼泪会引来怪物。’
>后来我才懂,她说的怪物,是我们藏起来的情绪。”
>“我想毁掉所有静音屋。
>不是因为它们没用,而是因为它们太有用。
>它们让人误以为,只要说出来,痛苦就能消失。
>可事实是,说出来的痛苦,只会转移,不会终结。”
>“所以我开始怀疑??
>是我在帮助别人,还是我在利用他们的倾诉,来填补自己的空洞?”
文字戛然而止。最后一行写着:
>【附注:此记录非原始文件,系由全球共感碎片自动拼接生成。来源包括但不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