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补肉戏(第1页)
夜还很长。
窗外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昏暗的屋内,妈妈背靠软包,身体陷在床垫里,正被自身的重量拖拽着沉坠。
李凌侧坐在床沿,将她的腿搁在自己膝上,指腹陷入她小腿的肌肤,缓慢地画圈,感受着肌理在压力下细微的变形与回弹。
“疼吗?”他问。
妈妈只是摇头,乌黑的睫毛在昏光中轻颤了几下,旋即归于静止。
李凌望向她,台灯在她的脸上投出一小片暖色,光晕涣散,如一层怎么也敷不热的薄纱,堪堪勾勒出脸颊的轮廓。
他所有的动作,掌心的,呼吸的,都在喉结一滚过后,悬在半空。
随之而来的寂静吞没了一切。在那寂静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片刻的恍惚过后,李凌将她的腿放回床面,轻得仿佛怕扰醒空气,尔后起身,将台灯捻暗,再回到床头。
阴影漫上,他的手掌像一片温暖的落叶,复上妈妈的肩膀,指根扣住冻土般僵硬的斜方肌,沉下力道,将那板结的疲惫一寸寸揉散,直至指下传来活络的柔软。
“肩硬成这样,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看看,身体都在抗议,还这么勉强。康复科的赵姐按摩手艺一流,我向她偷学了几手,怎么样,我捏的还可以吧?以后睡前,我都给你按一按。过刚易折嘛,只要身体放松下来,就不那么容易受伤了。”
李凌的声音,低沉而温厚,像初春呢喃的雨水,漫过妈妈紧绷的神经,沁入那片被屈辱与悲愤反复翻耕,已然芜杂的心田。
暖流浸润,她的意识渐渐松软,她甚至觉得眼眶也倏忽一暖,抽了下鼻子,强压住内心的翻涌,唇角舒开,眼角阖上,上半身往后一倚,却正好,靠入李凌怀里。
李凌的身体顿了顿,按在妈妈肩膀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才缓缓抽离,往下滑去。
他的手循着妈妈腰侧摸索,指节在衣料上停留一瞬,深吸一口气,再安静地呼出,随后,手臂往前合拢,将她圈进怀中。
妈妈没有说话,李凌也没有问。
屋内的空气遁入沉默,只剩彼此间唯有自己能听到的心跳,那层紧紧裹覆在妈妈心上的外壳,就在这种无言的默契中,悄然出现了裂纹。
情绪崩溃,往往不在洪流席卷之时,而在遍历一切痛楚后,猝不及防听到的一句问候,一句安慰,一丝在对方看来微不足道,却能精准命中当事人内心最易被触动之处的关怀。
妈妈没有哭,但内心的哀怨纠缠成了解不开的结。
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往往会更充沛些,就算是像她这样冷若冰霜的天之骄女,亦不能免俗,正因如此,她才会被那个老头和杨宇气得当场失控。
回望这些日子来遭遇的恶劣对待,被羞辱,被调戏,被玷污,被奸淫,男人们觊觎着自己的身子,那些贴在自己皮肤上湿滑黏腻的触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贪婪目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妈妈觉得厌恶,觉得委屈。
就像李凌说的,自己作为医生,拼命想要解决患者的病情,一次次容忍和退让,收获的却只有心寒。
而更让她感觉难过的是,最近的这些遭际,她没办法向任何人倾诉,只能自己默默地吞咽和消化。
要说唯一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就是还有李凌在关心她,保护她。
他就像是一只忠实的大狗,陪伴在她身边。
也正因如此,妈妈对李凌的靠近越来越不抵触,她允许李凌负责她的起居,甚至默许他进入这间曾是她绝对私域的闺房。
她已经忘记是哪一个晚上了,在摸黑起床时,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的水杯。
而当瓷杯落地,发出碎裂响声的下一刻,李凌就冲进了门,打开了灯。
他倦怠的眉眼中透着心疼,明明脸色也因休息失当显得苍白,却还是急切地问她有没有出事。
没有一句斥责或者埋怨,就只是安抚,言语、身体,仿佛将妈妈当做应激的小猫宠溺。
那之后,在妈妈无声的纵容中,李凌就留在了她的卧室里。
虽然和妈妈同居同寝,但李凌表现得一直都很规矩,考虑到妈妈的身体问题,他的动作比先前还要矜持许多。
哪怕听着妈妈的呼吸声,望着妈妈的侧脸,偶尔会不可抑制地产生某些冲动,但他还是全都克制了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就和现在一样。
依偎在他怀里的妈妈,忽然感觉后腰近臀的地方,已经有什么东西顶住了她。
她立即反应过来,小脸渐渐变红,却也没说什么,依旧将脑袋抵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