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页)
那哭声仿佛唤回了她体内久违的温度。
在这片被遗忘的星空之下,在这片仿佛被时空吞噬的沙漠中,竟有一个婴儿在哭泣,真实地存在着,带着人类尚未被腐蚀的存在感。
接着她感受到,一双手,温暖的手,把她轻轻托起,原来那个小小的,柔弱的婴儿竟是自己吗?
她听见了母亲虚弱却又带着喜悦的声音。
“把女儿给我看看。”
“出差这么久了。好想家。”
“秋天出生的,‘枫叶荻花秋瑟瑟’,就叫……曾荻吧。”
源自砂砾的心跳仍然在搏动着,在母亲和她的身下。
但那心跳似乎变得和缓了很多,似乎意识到了新生命的降临,它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是低沉、绵长,如同在倾听,又像是在回应。
它甚至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存在压缩至不打扰那脆弱婴啼的频率。
接着,曾荻听见有人在重复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地,温柔地,坚定地重复。
那是来自爱人的温柔,在欢爱中在她耳边的低语。
她被覆在他的身下,全然地接纳来自他的气息和体温。
那双修长宽大的手抚上她的头发,脸颊,一遍遍在她的脸侧滑过,带着些温暖的酥麻感,像是在一遍遍勾勒她的轮廓努力记住她。
接着,那双手经过她的颈际腰侧,托住她的后背。
他们身躯交缠,她被拢入他的怀抱里。
曾荻听见自己伏在他的肩上,小声地说:“艾谅,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第二天曾荻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痛,没有力气。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时,看见洁白的床单上一片刺目的红。
曾荻觉得诧异,明明生理期还要十天左右,为什么会突然提前。
事发突然,实在尴尬。
她硬着头皮打了客房服务电话,支支吾吾地说明了原因。
酒店方彬彬有礼,服务周到,告知会让保洁尽快更换床品。
艾谅倒是没像前一天那样对她不理不睬,他发来消息:吃早饭吗?
曾荻实在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给他拨了个语音。
“怎么了?”艾谅问。
“艾总,我,我能不能求您帮我一件事,”曾荻吭哧吭哧,一脸窘迫:“我,那个,那个特殊时期,很突然,把衣服弄脏了……不太方便去买卫生用品,可不可以……”
艾谅秒懂:“哦。我去买。等会给你送过去。换洗衣服你有吗?”
曾荻再次感激涕零:“有的有的!只要那个就可以……谢谢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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