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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那道塌陷的土墙仍旧是一瘫废土,“邻居”说要重新起墙,却至今都未有一点动静。
云笙深深呼吸一口气,去拾柴禾起锅烧水。
玉米杆子刚点燃,云笙便听见隔壁院里白元宝的嚎啕大哭。
“侯爷,我的侯爷啊,您快醒醒,这到底是怎么了?侯爷,您可千万不要吓老奴啊,您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奴如何向老太君交代?小主子还那么小,怎能没了父亲,您就算为了小主子,也得撑住啊侯爷!”
他哭的情深意切,那哭的,一声盖过一声。
云笙手上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烧自己的火。
呸,谢湛他就是自作自受。
她听白元宝哭得中气十足,想来那男人也无甚大事。
第63章
“咋样啊,咋没反应?是不是我哭的声音太小了,云夫人听不见?快,你快再看看去。”
白元宝愁眉苦脸的,他朝窗外的侍卫挥挥手。
侍卫垂着头,低声道:“白,白总管,云夫人当是听到了。只她往我们院儿里看了一眼,便自顾自烧火了。”
白元宝偷偷瞥眼自家黑脸的侯爷,咬牙道:“云夫人定是没听到。”
话落,他便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谢湛躺在床榻上,眸色一暗。
他的阿笙当真是好狠的心啊,她就半点儿都不担心自己吗?
“行了,本侯还没死呢,你哭丧也是哭早了。”谢湛面色不虞,没好气道。
净是这个老仆出的馊主意。
白元宝讪讪,唉声叹气退到屋外。
他斜着身子踮起脚,故意朝着云笙的方向喃喃自语。
“我可怜的侯爷啊,总算是醒了,也不知人还能撑到几时?”
云笙只当没听见,蒲扇对着灶台口扇风,一时火势更大。
白元宝急的团团转,是彻底没了法子。
用过早膳,云笙去前头柜台上忙碌,阿狗蓦地喊她两声。
“云姐姐,云姐姐,你想什么呢?怎么出神的这般厉害?”
“有……有吗?许是昨夜里没睡好吧。”
阿狗忽然语出惊人:“云姐姐不会再想隔壁那个大坏蛋侯爷吧?我听他那个老仆嚎了一天,哼哼,真是报应不爽,也不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没有。”云笙几乎脱口而出。
阿狗神色怪异的瞅过去,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云笙心虚的很,她垂眸催促道:“你别在我这儿杵着,快去给病人抓药。”
夜深人静,云笙哄着女儿入睡。
她沐浴过后,翻来覆去地合不上眼,白日白元宝那滑不溜秋的话尽往她耳朵里钻。
云笙是知道那刀刃刺的有多深的,失血过多,想来身子也是不适。
只谢湛皆是咎由自取,呸,他活该,自作自受。
云笙强迫自己入睡。
须臾,她咬咬唇,难耐的从床榻上直起身子。
看在女儿的面上,那男人也当真不能有点闪失,他到底……到底是阿满的亲生父亲。
况且他是顶顶尊贵的侯爷,是谢老太君放在心坎上疼的大孙子,是镇守北庭的大将军,是以谢湛不能出事,免得谢老太君来追究,好端端地牵累旁人。
云笙将自己说服,她提着药箱跨进隔壁院里,谢湛的屋门未从里上锁,轻轻一推便敞开条细缝。
走近些,她瞧见榻上的男人侧身闭目。他面色有些苍白,即便在睡梦里,眉心也拧成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