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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9章 案情讨论分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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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队员们有的靠在椅子上打盹,有的在吃泡面补充能量。张辉看着大家,心里充满了感激:“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会儿,早上还有硬仗要打。”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新的一天开始了。张辉知道,只要顺着。。。

小林匆匆离开解剖室,张凯独自站在不锈钢台前,凝视着那具被重新缝合、裹上白布的尸体。灯光惨白,映得他眼底泛青。他摘下手套,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疲惫,而是那种熟悉的、案件即将撕开一角的预感在胸腔里翻涌。他清楚,这具无名尸的背后,绝不会只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每一个细节都像拼图的碎片,看似杂乱,实则暗藏秩序。

回到办公室,张凯翻开笔记本,将解剖所得逐条复盘。黄铜碎片、利群烟蒂、帆布纤维、砖屑……这些物证如同蛛丝,正悄然织成一张网。他抽出一张A4纸,画出时间轴:死亡时间5-7天前,即上周一至周三凌晨;抛尸时间推后1-2天,为周三或周四夜间;末次进餐在四天前傍晚,说明死者在死亡前至少存活了三天未进食,极可能处于被控制或囚禁状态。

这个推断让他心头一紧。如果死者生前曾被拘禁,那么抛尸地点??城西排水渠??大概率并非第一现场,甚至不是作案区域。真正的案发现场,应该隐藏在城市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废弃厂房、烂尾楼、地下车库,或是某个临时搭建的工棚。

他拨通陆队电话:“陆队,我这边确认死因是勒颈窒息,死后入水。关键点有三:第一,死者死亡后1-2天才被抛入渠中,说明尸体曾在陆地存放过;第二,左腕嵌入的黄铜碎片可能是重要线索,材质特殊,像是某种老式工具上的零件;第三,指甲缝里的砖屑若与上游拆迁工地一致,基本可以锁定争执或打斗发生地。”

电话那头,陆队声音低沉:“技术科刚反馈,烟蒂上的DNA提取成功了,但数据库比对无果,是个‘黑户’。不过烟蒂品牌是利群软红长嘴,市面上常见,但工地工人抽这个的不多,反而多是中年白领或小老板喜欢抽。”

“那就矛盾了。”张凯皱眉,“死者身上有明显建筑行业特征??手掌擦伤、指甲碎屑含砖灰、衣料残留纤维与帆布袋一致,极可能从事建筑或维修工作。可嫌疑人抽的却是偏高端的香烟,两者社会阶层不匹配。”

“除非,”陆队缓缓道,“他们原本就认识,且地位不对等。”

张凯心头一震。熟人作案?利益纠纷?还是报复?

挂断电话后,他调出本市近七日失踪人口记录。筛选条件设为:男性,40-50岁,职业关联建筑、维修、水电安装等。系统跳出三条信息。其中一条引起他的注意:周志明,48岁,水电工,家住城北老小区,于五天前凌晨两点外出接活儿后失联。家属称其当晚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城西某旧厂区电路故障,急需抢修,酬金翻倍。周志明便骑电动车出门,从此再未归家。

张凯立刻让小林调取周志明的家庭照片和工作记录。照片上男人脸庞黝黑,眼神沉稳,左手腕戴着一块老旧机械表,表带边缘磨损严重。张凯放大图片,忽然瞳孔一缩??那块表的表壳侧面,有一道细微的刻痕,形状与解剖时取出的黄铜碎片轮廓惊人相似!

“快!联系家属,确认周志明是否佩戴过这块表,以及表是否有损坏!”张凯几乎是吼出来的。

二十分钟后,小林回电:“家属说那块表是周志明父亲留下的遗物,从不离身。三天前表带松了,他自己用螺丝刀拆开表壳想调整弹簧,结果不小心把一个黄铜卡扣弄断了,碎片找不到了,他还懊恼了好一阵。”

张凯猛地站起身。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死者极有可能就是周志明!黄铜碎片来自他维修手表时脱落的零件,在与凶手搏斗过程中嵌入皮肤;他因接活前往城西旧厂区,落入陷阱;遭砖块击晕、勒颈致死,尸体被藏匿两天后抛入排水渠。

他立即通知陆队:“身份初步确认为周志明,水电工,五天前凌晨赴城西旧厂区维修后失踪。请立刻封锁该厂区及周边监控,排查当晚出入车辆。另外,重点查厂区附近是否有带状物遗留,比如帆布绳、电工胶带、安全带之类,可能是作案工具。”

陆队迅速行动。两小时后,巡警在旧厂区一处塌陷的配电房内发现异常:地面有拖拽痕迹,墙角残留几根棕褐色纤维,经初步比对,与尸体衣物及帆布袋纤维高度吻合。更关键的是,配电房外的水泥地上,有一圈模糊的轮胎印,宽度与小型厢式货车相符。

与此同时,技术科传来新消息:金属挂钩上的暗红色污渍确为血迹,DNA与死者匹配度达99。8%;而烟蒂上的DNA虽不在数据库中,但与死者指甲缝中提取的微量皮肤组织存在部分基因片段重叠??这意味着,抽烟的人不仅接触过死者,还极可能与其发生过肢体冲突,甚至被抓伤。

“抓到了!”张凯一拳砸在桌上。嫌疑人不仅与死者搏斗,还被对方抓破皮肤,留下了生物证据。只要能锁定此人,案件便可迎刃而解。

然而,真正的突破口却来自一段几乎被忽略的监控录像。旧厂区东侧三百米处有个加油站,其夜间监控拍到一辆灰色长安面包车于案发当晚三点零七分驶出厂区方向,车牌被泥浆遮盖大半,但车身右后视镜缺失,车顶加装了一个方形排气扇??这种改装常见于运送建材或设备的工程车。

陆队立即发动全市交警系统协查同类车型。次日上午十一点,一名辅警在城南废品回收站附近发现目标车辆:同款灰色长安面包车,停在一栋私人仓库门口,车牌已被更换,但车顶排气扇和缺失的后视镜完全吻合。

警方迅速布控。下午三点,一名身穿工装裤的中年男子走出仓库,手中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特警果断出击将其控制。搜查仓库时,民警在角落发现一只沾满泥污的帆布袋,内侧残留人体毛发与血迹;墙边堆放着几块红砖,边缘带有新鲜磕碰痕迹;最令人震惊的是,一把缠满电工胶带的尼龙绳静静挂在钉子上,绳结方式与死者颈部压痕完全一致。

男子姓陈,名国强,46岁,原为某建筑公司项目经理,三年前因工程款纠纷被周志明举报偷工减料,导致项目停工、个人被开除。自此失业在家,靠接私活维生。据其供述,五天前他伪造电路故障信息诱骗周志明前往旧厂区,意图报复。两人见面后发生激烈争吵,陈国强顺手捡起砖块击打对方头部,见周志明倒地未死,便用随身携带的尼龙绳将其勒毙。因担心白天抛尸暴露,他将尸体藏于仓库冰柜中两天,待腐败气味减弱后,才于第三夜用车运至排水渠抛尸。

“我没想到他会反抗……我只是想吓他一下。”审讯室里,陈国强低头喃喃,双手不停搓动,仿佛仍能感受到绳索勒紧咽喉的触感。

张凯站在单向玻璃外,静静看着这个被怨恨吞噬的男人。他想起解剖台上那具沉默的躯体,想起嵌在皮肤里的黄铜碎片,想起胃中空荡却无毒的肠道??一个人到最后,连最后一顿饭都没能好好吃上。

案件告破,媒体开始报道,称警方“神速破获无名尸案”。但张凯知道,真正推动这一切的,并非什么神探直觉,而是那一块黄铜碎片、一根纤维、一枚烟蒂,是无数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在时间与逻辑的牵引下,最终汇聚成无法辩驳的事实。

几天后,周志明的家属来局里认领遗物。妻子抱着那块修好的手表泣不成声,儿子则默默接过父亲的工作包,里面还放着一把生锈的螺丝刀和一张未完成的电路图。

张凯送他们出门时,少年突然转身问他:“警察叔叔,我爸……走的时候,疼吗?”

张凯蹲下身,平视着他年轻的眼睛,轻声道:“法医报告显示,他头部受击后很快失去意识,后续过程没有痛苦。他是突然离开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少年点点头,没再说话,搀着母亲慢慢走远。

回到办公室,张凯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那片从死者腕部取出的黄铜碎片。他曾想过把它作为物证永久封存,可现在,他决定在结案后亲手交给周家人??这不是证据了,而是一段记忆的凭证。

窗外暮色渐沉,城市灯火次第亮起。他坐在桌前,翻开新的案件卷宗,笔尖落在纸上,写下第一行字:“2023年10月17日,接报一起老年女性失踪案,家属称其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社区菜市场……”

钢笔沙沙作响,像风吹过秋日的枯叶。又一个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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