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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庄绒儿的衣服,上面沾满了她的味道。
绑得并不紧,他能在布帛之下重新睁开眼,眼前有模糊的人形光影。
那光影向他扑来,整个人钻到他的怀中。
阿淮后退了半步。
怀里忽然被另一个存在盈满,被她的气息牢牢包裹,他觉得自己像一头困在捕兽笼中的野兽。
在被送上唱宝阁前,他也曾被折磨到精疲力尽,被关进金笼,手脚都带上沉重的镣铐。
而更早之前,他甚至被锁链捆着脖子拖行,被灌软骨药粉软禁。
他是被困住过的。
但他分明觉得,此时此刻,他才是被打碎、关押的那一个,痛苦,且无法逃脱。
——他有些想要离开了。
作为某个人替身的感觉,好像……超出他能承受范围的,苦涩。
……
庄绒儿能感觉到身下抱着的人躯体的僵硬。
她只是霸道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反手去捉他的手臂,那把剑被她夺过扔到地上,想让他两手都空出来,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她不知道阿淮在想些什么。
她把他的手臂带上来后,它们又自然垂落,反而不肯轻抚她的脊背。
她只尝试了那么一下,就放弃了。
头枕在阿淮身上,视线却偏向楼阁的最高处。
那里有一个朱红色的木匣。
里面关有荆淮仅剩的一缕魂魄。
她盯到眼睛有些酸涩,才扭过头,紧紧地搂住阿淮的腰。
过了很久她才松开,那时天好似已经黑透了。
……
雨声连绵不断,从白天下到了黑夜。
阿淮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将破魔斩铁剑带走。
庄绒儿靠拥抱挨过了那一阵茫然与失落,此时回想起来,才隐隐觉出阿淮的情绪不太对。
他消沉得有些过分,甚至连如她一般自我的人,事后回想,都能察觉出来异常。
他为什么不高兴?
他就那么想修习刀法?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对她使脸色。
他当真以为她能无条件地宠溺他,万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才好?
庄绒儿凝望着烛火怔了一会儿,手指缓缓掐成了一道决,她闭上眼睛,使用驭虫之术——
漆黑的房间中窗户大开,雨线被风卷入室内,灰扑扑的小蜘蛛自墙角的蛛网上吊下来,发现床前的帘幔并未落下,床铺上也空无一人。
阿淮从她的楼阁离开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他不回房,还会去了哪里?
难道他当真在闹脾气,想让她去寻他哄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