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第2页)
比起和这些夸夸其谈全不讲理的人写信论理,留下那些浮浪之人喜闻乐见的优雅玄美之谈,不如去把那个蠢奴扔进粪坑里,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去传流言。
县主起身就要走,元随慌忙膝行,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仰望着她,劝道:“县主,贺畅之此等人,何至于让您涉险。您现在去,不是又让他有了新的谈资去流传?”
县主一想果真如此,顿时更冷静了。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元随目光也如带了火,仰视着县主,说:“您就不该让他见到您。让我去解决这件事就行。”
县主叹息一声,说:“好,明天一早去县城。你随我一起去。”
“好。”虽然没有达到元随所想,但这已经比今晚就要去县城好多了。
县主又低头看了看元随,说:“放开我的衣袖。”
元随赶紧放开了,又连连道歉。
县主转身往茶室外走,元随还要回去煮茶,想来县主已经不需要喝了。
县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元随,说:“你今晚就带着元镜在这里用晚膳吧。”
“是,谢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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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元随也没有回东坞去,而是在绿桑坞里帮忙安排县主要去县城的行装。
县主在县城里自有宅邸,不过,那里只是一处四进院落,住不得太多随行之人,特别是部曲就带不得太多。
县主去县城,一向不是待一两天就回的,多是会多住一阵,和县城里的豪族交往。
因此种种,那就要好好安排行装才行。
勉勉得知要去县城,很高兴,她还小,每一次稍远一点的旅程,就足以让她觉得新奇。
得知勉勉要去县城,元镜就巴巴地也想去。
元随作为县主的家奴,是东坞坞主,管理东坞,在东坞有住处,又因他不时也要在县主跟前做事,故而在绿桑坞里也有两间房。
元镜从六岁起,便在绿桑坞的学堂学习,后又随着小主人做书童,跟在勉勉身边同学,大多数时候由仆婢照顾住在绿桑坞里。
因元随地位较高,房屋在二楼,也靠近县主的院落。
银月东升,月色如水,绿桑坞里,不像东坞那边能够听到沮河的声音,也没有工坊里的声音,这里更加安静,甚至能听到坞堡外面的蝉鸣蛙叫。
元镜紧紧挨着父亲,说:“勉勉便去县城,您去请示县主,让我也去吧。”
元随低声说他:“你不要直呼小主人乳名,你是奴仆,你得将这事刻在骨子里。”
小孩子哪能时刻记得这事,说:“我知我是奴,小主人是主。”
元随轻叹一声,说:“明天早上,你先跟着,要是县主说让你留下来读书,你就不去,县主不说,你就去。”
元镜很开心,他知道,县主哪里看得到他,专门来安排他呢,既然父亲这样讲,那就是要带自己去县城。
元随说:“去了县城,你多看多想多学,少说。谨记你的身份,不要顶撞其他贵人。”
元镜连连应了。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悠扬的长笛声,声音悠远清雅,如有白鹤在月下舞蹈。
元镜轻声说:“是县主在吹笛,她时常会吹。”
元随轻叹一声,说:“这是幽兰曲。”
县主刚和李文吉成婚时,两人也曾琴瑟和鸣,县主吹笛,李文吉抚琴,两人皆如神仙中人,何人不叹他俩是神仙眷侣。
到如今,两人却是分道扬镳了。
元随想,两人数年不见,不如和离,也许县主还能另嫁,不必再住在这乡野之地,或者即使不再嫁,和离后,县主也可以回京,想来,她还是想回京的吧。
不过,自从她父母过世后,她就变得沉静很多,元随觉得自己的猜测不一定是县主的想法,因为他也看不明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