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缨被拒(第1页)
马儿剧烈挣扎,并在场内迅速奔跑,跳跃,欲将洛肃安甩下身来。
洛肃安死死握住缰绳,紧紧靠在悍马身上,任马儿肆意晃动,他都未曾跌下马来。
悍马又使尽各种手段,都未将洛肃安晃下。它渐渐妥协,变得乖顺。
见此,洛肃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抬手便朝一直望着他的皇帝挥去。
皇帝扬声呼喊,赞叹洛肃安果然没辜负他的期待,场上众人也附声为洛肃安欢呼。
就在气氛一片和乐时,变故突生,悍马一个扭身,加之高跳,洛肃安一时不察,眼见要跌下马来。
场上顿时寂静,甚至有了几声抽气声。毕竟,以这马的脾性,洛肃安若跌下马去,必要被它来回踩踏。
幸得,洛肃安握紧了缰绳,并未跌下马去。但马儿既已得逞,又怎会再让洛肃安上身,它左蹦右跳,横冲直撞,洛肃安寻不到上马时机。
人不愿放弃,勾住缰绳,脚踩脚蹬,空出的手搭在马身上,保持半个身体挂于马身,任马如何挣扎,都未将他甩下身来,但马也不愿妥协,仿佛感觉不到疲倦般,一直试图将洛肃安甩下身去。
一人一马就这么对峙抗衡,直到一柱香燃尽,骏马一个狂甩,洛肃安一时失力,被甩下马身。
眼见马儿要抬腿踩上洛肃安,场上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马场上马夫们也迅速朝场上跑去,意图阻止悍马。
幸得洛肃安一个翻身,从马儿的蹄下逃出生天,他回头瞥了悍马一眼,叹了口气,不再与其抗衡,松开缰绳,转身离开。
马儿见洛肃安离去,抬腿便要追上他,还是马夫及时牵住缰绳,才制止了它。
洛肃安一脸丧气地朝高台上走来,对皇帝躬身请罪,表示这马太过性烈,难以驯服。
皇帝脸上无丝毫怪罪,他仍带着那副慈爱的笑容,亲自扶起洛肃安,拍了拍洛肃安的肩膀,夸赞道,“安儿尚且年幼,能与这烈马相抗一柱香就已是极限。”
见洛肃安脸上绽开笑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感叹,“不愧是吾儿!”
洛肃安扑进他怀里,眼含欢喜。
皇帝顺势搂住了他,轻拍他的后背,满眼欣慰。
众人见势,立即齐声赞叹洛肃安英勇无双。每个人面上都是喜色,仿佛所有人都为洛肃安感到高兴。
包括洛肃岚。
然而莳栖桐却冷眼将洛肃安挑衅皇帝身后不远处的洛肃岚的过程完全目睹,并透过洛肃岚脸上的笑容瞥见他长袖之下捏紧又放开的拳头。
两人眼神交汇之间,火花四溢,暗流涌动。
最后是洛肃安避开洛肃岚的视线,回神与皇帝交流,才让两人的眼神交锋停止。
皇帝与洛肃安又说了很多知心话,直到安俟戎一声轻笑,打破了两人之间融洽的气氛。
“哈哈哈,不曾想这马竟如此顽劣,连淮安王都无法将其驯服。”迎着皇帝与洛肃安不善的目光,安俟戎仍就笑容满面,继续说道,“不知陛下可还有人选?若没有,小王不介意给诸位露一手,向诸位展示我北戎男子的马上功夫。”
皇帝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抬头环顾场内,似在寻找适合人选。但这场球赛本就只为娱乐,场上只有一群少年,他上哪去寻能控制如此烈马的人选?
莳栖桐本想起身请缨,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洛肃安拱手垂首,抬手指向一旁静观其变的洛肃岚,对皇帝恳求道,“父皇不妨看看皇兄,皇兄自幼便得定国公真传,他的马术,宫中老师无不赞不绝口。儿臣的功夫在皇兄面前,不过班门弄虎。想来,小小悍马,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莳栖桐清楚地看见皇帝的脸色在提及“定国公”三字时,瞬间沉下。
故而,他投向洛肃岚的目光冰冷而挑剔,仿佛洛肃岚并非他的孩子,而是仇人一般。
洛肃岚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眸光微冷,垂头推辞道,“回父皇,儿臣不善骑射,皇弟所言不过是对儿臣的抬举。至于定国公真传,想来是宫中谣传,儿臣只在幼时短暂跟随舅父学过骑射,但也只得皮毛,又如何能在使臣面前献丑?儿臣实在不堪大用,还请父皇另寻贤能。”
这番言辞可谓滴水不漏,可说自己不善骑射,莳栖桐想起昨晚两人奔逸绝尘,只用两刻便从乱葬岗赶回明光门,若非马术精湛,怎能达到如此速度?是以,他此番言语,实属是无稽之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