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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绫被困在老宅七年,即便有管家推着轮椅,名义上可以去任何地方,但也只是过着上流生活的囚徒。
周绫已经游到高处去了,薄朝昉看了又看,目光找不到他去了哪里。
过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回落一次,变作青玄色的一个小点,随后又被繁花般的鱼群遮蔽。
男人仍旧在寻找他的残影。
他逐渐明白周绫在无数个日夜等待自己的心情。
他自认为不是那么感情细腻的人,此刻却仿佛被关进深海的囚笼里,从第一年开始重温周绫所经历的一切。
没有那场事故,周绫可能已经去了外交部,或者依旧留在他的身边,做游刃有余的出色翻译。
可能早就凭借丰厚薪水购置了房产,又或者辞职去海外留学,如飞鸟般展开双翼,畅游高空。
这些年的愧疚从未消失过,只是更复杂的情感,那些病态又幽暗的自毁倾向,薄朝昉都克制地避开了。
他看得见这些都在无尽缠绕着周绫,也一度寄希望于心理医生,但内心深处清楚明白,那场灾难完全毁了无辜之人的一辈子——哪怕周绫从未有过这份责任。
他的爱人在蓝宝石般澄透的水域里遨游着,他心口发沉,想为对方流泪,但最终一直克制着,如黑暗里压入坚鞘的长刀,锋刃朝内。
浅淡的光映在男人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
擦干头发后,周绫接过管家端来的姜茶,意犹未尽地抿了一口。
真想永远活在这里。
他喜欢海水里的空气,喜欢能自由行动的一切水域。
管家说:“先生吩咐过,往后您想过来,提前一天知会就行。”
周绫怔了一秒,问:“他怎么没来见我?”
“先生在车边等您。”管家说,“稍等,头发快吹干了。”
周绫看着镜子,罕见地希望头发能秒干。
他很想现在就看见对方。
薄朝昉抱着大束蓝雪花,看见周绫被推来时仍是有些呼吸不自然。
“冷吗?”他找不到话题了,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半大小子。
周绫摇摇头,也没有伸手要抱。
“上车吧。”
薄朝昉为他拉开迈巴赫的车门,管家自觉地去坐后面的宾利。
轿车发动之际,周绫抬手按下那个香槟色的木钮,隔音横板无声地阖上,让司机什么都听不见。
薄朝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周绫道:“抱我。”
男人依言照做,周绫被抱到腿上的那一刻,长尾也游动着攀上他紧实的腰侧,软毯流泻滑落,无人在意。
他勾着薄朝昉的脖子,半侧着缠吻。
费洛蒙的爱意一瞬涌来,伴着错乱的呼吸,浓重到能把周绫整个人都笼在里面。
根本不需要任何天赋,他都知道此刻的薄朝昉在爱着他。
薄朝昉送来的花在说爱他,做错事的认错表情在说爱他,怀抱的滚烫温度在说爱他,一切都是。
无数内心的认知重复堆叠,又被费洛蒙加倍释放渲染,周绫再度陷入感官过载的半涣散状态里。
他已经记不起来他们昨天在为什么闹脾气了。
那不重要,他只想坐在薄朝昉的大腿上,和这个男人没完没了地接吻。
“不用忍着,”薄朝昉低声说,“有毒素就放。”
周绫表情迷离地舔了下虎牙,再接吻时,两人即刻被卷入共感般的幻觉里。
他的毒肆无忌惮地侵吞着他们两个人。
每一次舔舐,每一次气息交换,都像是烈火吞噬灵魂般的濒死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