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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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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怎么说?告诉他因为那些荒谬的流言,她害怕了,退缩了?

她最终也没有那个勇气。指尖颤抖着,按下了红色的拒接键。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和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她盯着迅速暗下去的屏幕,心里空了一大片,又沉得发慌。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恐惧漫了上来,堵在喉咙口,又涩又痛。

流言蜚语,无声无息,却比利刃更伤人。

而她知道,这或许,仅仅只是个开始。或许现在还没有人真的怀疑到她。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没有名字,只有冰冷的文字:

「我不同意。」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迅速仰起头,拼命眨回眼眶的酸涩。

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拉高围巾遮住半张脸,汇入下班的人流,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与灯海之中。

好在,她至少在混乱的状态下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逃离——一个预约好的专栏人物外勤采访。采访对象是一位颇有名气的独立艺术家,工作室在城北的一个老式艺术区。

辗转地铁又走了段路,终于找到那个隐藏在一片梧桐树后的工作室。推开门,里面是另一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颜料和旧木头的混合气味,四处堆放着完成或未完成的作品,色彩大胆,线条不羁。

艺术家本人是个穿着工装裤、头发随意挽起的爽利女人,名叫孟秋。

采访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孟秋思维敏捷,言语犀利,对艺术和市场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完全不是池锦想象中那种难以接近的艺术家人设。她们从她的创作理念聊到最近的个展,再到对当下潮流文化的看法。

沉浸在专业的对话里,池锦暂时忘记了公司里那些糟心的流言蜚语。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捕捉要点,延伸提问,偶尔因为对方某个精彩的观点而眼神发

亮。工作的状态像一层坚硬的壳,将她包裹起来,让她暂时找回了那个专业、专注、有价值的自己。

结束时,窗外天色已经擦黑。婉拒了孟秋一起吃饭的邀请,池锦收拾好录音笔和笔记本,心情比来时轻松了不少。

“池编辑。”送她到门口时,孟秋忽然说,“和你聊天很愉快,你很懂行,问题也问在点子上。”

“您过奖了,是您的分享太精彩了。”

走出工作室的小院,冷风一吹,她才重新感觉到现实的存在。掏出手机,没有新消息。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依旧安静地躺在最下面。

心里那点刚被工作填充起来的踏实感,又悄悄漏掉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拉紧围巾,低着头往艺术区外面走,盘算着是坐地铁还是叫车。

艺术区的小路灯光昏暗,僻静少人。她正埋头走着,忽然,前方车灯闪了两下。

她下意识地抬头眯眼看过去——一辆黑色的SUV静静停在路边,车型和车牌都熟悉到刻在她心里。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下了车,倚在门边。霓虹初上的微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不是陈以声又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采访?

池锦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狂跳起来。半天的躲避、委屈、害怕、思念……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理智的防线。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任何后果,来不及顾虑是否有人看见,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几乎是踉跄着,她朝着那个身影跑了过去,在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脸颊深深埋进他带着室外寒气的大衣里,冰凉瞬间被温热的体温驱散。

陈以声显然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原本准备好的、或许带着些许质问或冷淡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不是冷的,而是某种情绪过度压抑后的释放。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前,像只受惊后终于找到庇护所的小兽,充满了依赖和委屈。

片刻的错愕后,陈以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所有因为她反常拒绝和拒接电话而升起的不解和些许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他抬起手,一只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温柔地、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得近乎叹息:“怎么了?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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