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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振也咧着嘴笑:“没想到咱妈深藏不露啊!”
随即他想起什么,探着头问陶忠:“光有奖状?奖品呢?一等奖总得有点啥吧?”
陶忠一拍脑门,光顾着激动奖状了:“有有有!瞧我这脑子!我给忘了。”
“我这就回去拿,马上!”陶忠话音未落,人已经像颗出膛的炮弹,转身朝门口冲了过去。
他一把拉开大门,看也没看就往外冲。
就在这一瞬间。
门外,刚下班回来的陶冠泽,正抬手准备推门进屋。
“砰!!!”
第32章
一声闷响,结结实实!
人高马大的陶忠撞在了毫无防备的陶冠泽身上。
确切地说,是陶忠那硬邦邦的脑门,精准地磕在了陶冠泽的额角上。
“哎哟!!!”两声痛呼几乎同时响起。
陶冠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撞”撞得眼前金星乱冒,脚下踉跄着后退了一大步,捂着瞬间红了一片的额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陶忠捂着同样生疼的脑门,整个人都懵了,待看清门外站着的是谁后,他魂儿都差点吓飞了:“爸……爸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急着去拿给妈的奖品。”
他吓得舌头都打结了,缩着脖子,刚才那股冲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陶冠泽疼得龇牙咧嘴,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二儿子,怒火在胸膛里翻腾了一下,最终却化作一声极度无奈的重哼:“慌什么慌?赶着去投胎啊?我看你是想把老子撞傻了,好没人管你是不是?”
他语气严厉,但比起真正的暴怒,更多是气急败坏和哭笑不得,说完,陶冠泽才反应过来陶忠的最后一句是什么:“你妈得奖了?什么奖?”
陶忠回道:“就上次那个安全生产宣传画比赛,全矿区职工和家属都能参加的那个,妈得了一等奖嘞!”
“那还不快去拿!”陶冠泽没好气地低吼一声,揉着生疼的额角,侧身让开了门口,脸色黑得像锅底,“再毛毛躁躁的,仔细你的皮!”
“哎!哎!马上去!”陶忠如蒙大赦,几乎是贴着门框、缩着脖子、一步一挪地“溜”了出去,生怕动作大了再惹老爹不快。
陶冠泽走进喧闹的堂屋,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大儿子陶振和儿媳姜禾簇拥着、手里紧攥着那张醒目红奖状的陈逸凝。
她脸颊泛着激动的红晕,眼里闪着难得的光彩,嘴角想压又压不住地上翘。
陶冠泽心头的火气和额角的疼,似乎又被这光冲淡了些。
陶冠泽凑上去,仔细端详着那张奖状,目光在“陈逸凝”三个字和那金灿灿的“一等奖”上来回逡巡。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老伴手里接过来这张轻飘飘的纸,走到堂屋那面最干净、最显眼的白墙前,眯着眼,用手指比划着高低水平。
陶振还在旁边解释:“爸,这就是矿上搞的那个安全宣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陶冠泽转过身吩咐:“老大,别杵着了,去找个框子,把这奖状给我表起来,就挂这儿,正中间!”
那语气,那神情,比自己当年捧回优秀教师奖状时还要高兴。
陈逸凝被这阵仗弄得脸更红了,拽了拽老伴的衣角,低声嗔怪:“哎呀,老头子!就一个小奖,画着玩儿的,哪值得这么兴师动众挂墙上?怪臊得慌的……让人笑话……”
“什么小奖?!”陶冠泽立刻反驳,眉毛一扬,“全矿区的比赛,还是一等奖!这是本事,是荣誉!必须挂!”
姜禾连连点头,很是同意这个说法。
陶振想起来上次把电视藏起来时,在储藏室里好像瞥见角落里塞着个旧画框,大小看着跟这奖状差不多,应该能用。
说到电视,那两台在陶华暴露的第二天就被搬了出来,当然少不了陶冠泽的一顿数落,训斥得陶振现在进这个小储藏室时,都有点儿心理阴影了。
他甩甩头,像是要把那糟糕的记忆和不适感甩掉,很快便在储藏室里翻出了那个画框。
陶振把上面的灰尘擦掉,在陶冠泽的监督下,将那张奖状装裱起来,挂在了陶家堂屋最醒目的位置。
刚挂好,气喘吁吁的陶忠也捧着奖品回来了,是一大盒崭新的马利牌水彩颜料、几支狼毫画笔,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是六百块奖金。
晚上躺在床上,陈逸凝摸着枕头底下那沓钱,梦里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一直弯弯地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