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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公寓就经常发生一些怪异的事。
有租户曾在院子里见到过带血的黑白照片,有租户睡觉时听见过男人幽微的哭声,甚至还有人在夜里见过一抹漆黑的鬼影从天台一跃而下……
梁逸诚这人平时胆子大得能捅破天,可一遇到神神鬼鬼的事立马认怂。
他怕鬼。
怕得要命。
偏偏他的床单还晾在最里面的衣架上。
梁逸诚摩挲着手臂,弯腰,踮脚,一路上把退堂鼓打得咚咚响。
他反复安慰自己——世界上没有鬼,自己只是被晚风吹懵了在胡思乱想。
走到最里头,他歘地扯下床单,而后毫无防备地在晾衣架后看见一个站立的人影。
“哇啊——”梁逸诚受到刺激,嗷了一声。
池信一身的黑,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正要回房,差点被这声鬼叫吓得从楼上跌下去。
“啊——!”他也跟着尖叫,在看清了眼前的人后立刻收声骂道,“你有毛病啊?!”
梁逸诚腿软,扶着晾衣架才勉强站稳:“到底谁有毛病!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发出什么鬼动静?”
他想起先前听到的奇怪低语,不能理解:“你在给外星人发电报吗?”
“神经病。”池信白了他一眼,错身下楼。
梁逸诚被吓又被骂,十分不爽:“究竟谁是神经病啊!!”
—
许时漪的母亲许荷女士年幼父母双亡,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去世后,许荷裱了副黑白遗照挂在家中。
许时漪小时候天天看着,逢年过节还要磕头,因此对太奶的脸记忆深刻。
她五岁那年太奶才去世,享年九十,记忆里是个精神矍铄,很乐天的老太太。
然而几分钟前,许时漪亲眼看见太奶活过来了——穿着棉布衣裳和黑色布鞋,拎着铝制饭盒朝她缓步走来。
就算太奶活着的时候很慈祥,死而复生,这也得是个慈祥的鬼故事。
吓死人!
还有池信——脖子上的痛感太真实了,直到现在都没消散!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起男人的眼神,凛冽逼人,毫不掩饰杀心。
“我……我被人掐了脖子,我,我还看见了我太奶,她死很多年了……”许时漪语无伦次,思维混乱,磕磕巴巴地讲述着,“……没理由活过来啊!”
甄蓁迅速抓住要点:“你又做噩梦了吧。”
“不是,不是梦!我看见我太奶了,我真看见了!”
“我去到了一个很像医院的地方,那里有人掐我!他掐我!”许时漪拉下衬衫的领子,对着客厅的穿衣镜仔细检查。
她脖颈光洁白皙,并没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怎么会没有呢?!
“你昏迷后没离开过家,这期间也没人来过啊。”甄蓁问,“你几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