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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时衍松开手,扶正因亲密行为凌乱的衣领,撕开包装纸,抽出湿巾慢条斯理擦去留存的痕迹,全然没有肇事者的愧赧。
接电话时,他才将小孩送到荣记,小鬼从周怡乐那儿听到消息,吵着闹着要来看校庆开放日。
近来凛冬,简之之回了老宅和爷爷住,老人出院后病体转好,挂念院里侍养的那堆花草,说起简时衍快把简之之惯坏了。
简老爷子批评得是,太过纵容不是好事,简之之闹归闹,被训了还得求小叔来接他放学。
许凪远站着说话不腰疼,为干儿子讨说法,“偶尔宠下,无伤大雅嘛。”
“我对他还不够好?”就是因为毫无芥蒂,简时衍恨铁不成钢才会管教得严厉些,说不准简老爷子翘辫子后,简之之未来跟不负责任的简寻游变成同样的德性。
那年简寻游的前女友将简之之抱来简家,恰逢端午,简时衍特地为此事回了趟临城。
一岁多的小孩,脸蛋皱巴巴,才学会蹒跚学步,颤颤巍巍找不对人叫爸爸。简时衍不喜欢小孩,简之之却躲在他身后。
简寻游百口莫辩,质疑起孩子身份的真实性。
儿时的记忆回溯重合,老爷子呵止堂前的闹剧,简家门户自此多了炉传承的香火。
余下的这顿晚饭安静和谐,陶枝念蹲在地上打包垃圾,最后还是拗不过简老师帮忙给伤口上药的好心。
热潮退去,她的脚翘到了男人的腿上,简时衍做事一丝不苟,棉签蘸取碘伏擦拭伤口,细致认真。
思绪摇摆荡漾,偏离了原始航道,从这视角看去,男人额间的碎发遮住了清隽的眉目,她一时挪不开眼,简时衍长得确实有点帅。
很快,简老师看向她,等待反馈,“会疼吗。”
心掉下来,砸到地上。
陶枝念回过神,无地自容觉着尴尬,差点当着人面泛起花痴想入非非,欲盖弥彰提醒道,“有点晚了。”
“晚上早点休息。”
他们总是这样,亲热完少了事后关怀,莫名其妙开始新一轮的相敬如宾,但她已经习惯,盯着涂过药水的膝盖,忽然觉得表白的供词该再修缮一番。
对现阶段的她来说,和简时衍发展从同事,冠以友谊相处,如今变成绝非清白的唇友谊,真变成每天缠缠绵绵腻在一起才是古怪。
陶枝念捋顺逻辑,成功自洽,以至于关门的动作显得格外急。
一墙之隔,简时衍站在门外,哭笑不得,好像招惹过头,玩崩了。
也就是说,在你的房间里就可以。
日子一天天地走,校庆如约而至。作为本周学生离校前最后一项议程,自修刚打完上课铃,教室内已经隐隐地躁动,期待起阅兵式的特色方阵展示。
往年晚会最后
,因为返聘教师彭舒华进了羽毛球的决赛,得去捧场撑面子,除此之外一年都数不上参加过几次类似的活动。
节目初衷旨在提振教职工的精神面貌,她到得早,见到了眼熟的面孔,人跟着指示单站定,陶枝念才知道林霜在第一排中心,正对着立麦,最不方便浑水摸鱼的位置。
她果断打起退堂鼓,连师父的称呼都叫起来了,“赵赵,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赵樾尔看个稀奇,揶揄地玩笑道,“陶老师当真要和我换啊。”
她迟疑,“您该不会是有手麦的领唱吧?”
她们语文组是去练歌房玩过的,忘了为庆祝谁的生日,赵樾尔一展歌喉,带来一首刘若英的《后来》,陶枝念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我在第一排左数第一个。”
能站在后排镶边,陶枝念求之不得,本就是过来凑数的壮丁,光顾着躲在人群里浑水摸鱼,蒙混一首歌的时间也就够了。
陆陆续续来了其他同事,本次表演颇受领导重视,借着节目的编排,搞起形式上的教师风貌展示。连传说中很是名贵的钢琴,校方都舍得自割腿肉,从音乐教室搬了过来。
女人无所事事,已在队形里苦等许久。眼见钢琴安置在她的右前方,她思维发散,还不知道安排弹琴的老师是哪位同事。
陶枝念最开始先发现的是简之之,自从晚托业务告一段落,有阵子没遇上了。该说不说简家人基因强大,简之之的长相,发到网上问家里小孩能不能当童模,可以收到清一色可爱的讨喜模样。
小鬼穿着英伦学院风的礼服,天然卷的头发,今天好生被人打理得像模像样,做成好看的羊毛卷造型。
简时衍缓不济急地赶到现场,从侧门走上舞台,步伐不徐不疾。为了节目特意换上了正装,更显得身形颀长,气质扎眼得过分。